单单标注了“医者”二字,再无其他说明,在一片详尽的记录中显得格外突兀。
林望舒心中生疑,便让抚剑去请何伯过来。
何伯来得很快,听闻少夫人问起卢正,他脸上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才躬身谨慎地回道:
“少夫人,关于卢医者的事,老奴可否先请示老夫人?”
林望舒见他如此反应,心中疑窦更深。
她正欲开药铺,对医者人才求贤若渴,这卢医者既能被何伯如此郑重对待,想必非同一般。
她按捺住急切,点头道:“既如此,便请母亲过来一趟吧。”
周氏很快带着钱嬷嬷过来,问明缘由,何伯低声道:“是关于原先退养下来的卢医者之事。”
周氏闻言,蹙眉思索了半晌,方才恍然,脸色也随之沉静下来。
她挥了挥手,对钱嬷嬷和抚剑道:“你们先去外面守着,不必让人靠近。”
待屋内只剩婆媳与何伯三人,周氏才叹了口气,对林望舒道:
“舒儿,这事,你确实该知道。这位卢医者,原不姓卢,他本姓秦,乃是宫中太医。”
林望舒心中一震,宫中太医?怎会流落至此?
周氏继续道:
“据说是多年前在宫中卷入是非,犯了事,被发配到边军之中效力,做了军医。
此人医术精湛,人品也好,在营中无论官兵,一视同仁,尽心救治。
后来似乎是京中那桩旧案又被翻了出来,说是冤屈得雪,要召他回太医院。
可他却自断一足,言称已成残废,不堪再为宫廷效力,坚辞不回。
此后便改名换姓,隐匿行迹。
军中自是不能再留,还是安平郡主念其功,又怜其遭遇,设法将他掩藏安置到了咱们这庄子上,对外只说是寻常伤退的老兵。”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他医术虽好,但身份敏感,是决计不能再公开行医了,否则必生祸端。”
不能行医?林望舒心中惋惜,但念头一转,立刻道:
“娘,他不能亲自出诊,但可以传授医术吧?
咱们寻两个天资好、嘴巴严、心地也纯善的孩子,让他带着,将一身本事传下去,这不也算延续了他的济世之志吗?
总好过让这身绝学就此埋没。”
周氏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嘴角竟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儿觉得可行,那便去试试。这事,由你出面去办,最为合适。如何安置,如何挑选徒弟,都由你来定夺。只是……”
她强调道,“你需得先去请示安平郡主,她若点头,此事方可进行。”
她看着林望舒,又添了一句:
“娘给你的那两个铺子,你既已定下一个做酒水冰饮,另一个,正好就拿来做药铺吧。卢医者不便见人,那铺子后面,需得设法弄个隐蔽些的所在才好。”
林望舒听着婆母的话,再看何伯那依旧沉默垂首的样子,心中莫名觉得,自己似乎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这里面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坑。
可具体是什么,周氏与何伯却都三缄其口,不肯再多透露半句。
周氏只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