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听老僧竟然认识自己,不禁失笑道:“我还以为在北地,只有燕国朝廷之人,才知道我名字呢。”
“你们这些僧人,足不出户,却知晓天下事,真是不容易啊。”
对王谧这番语带讽刺的话,老僧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糊涂,他毕恭毕敬施礼道:“贫僧悟德,见过法师。”
王谧奇道:“我是俗世之人,怎么成法师了?”
“我记得佛道称法师者,无一不是开宗立派,于宣扬佛道有大功者,我能当得哪条?”
悟德连忙道:“当得,当得。”
“法师先宣佛道于建康辩玄大会,又在长安宫廷传法,名动天下,此等功德,乃是吾等向佛之辈,所望尘莫及的。”
王谧听了,越发觉得这老僧不简单,“长安的事情,你都知道?”
悟德解释道:“吾等僧人,在各国往来无碍,尤其是符秦倡兴佛道,多有请我等去传法的,故消息往来灵通。”
王谧思忖起来,心道怪不得袁氏训练女道送人,像佛教道教这种结社组织,打探情报方面天生是一把好手,可比其他渠道方便多了。
他正思忖间,那边老白早趁着盘查僧人的机会,将寺内大略搜了个遍。
他凑到王谧耳边,说除了几间屋内有大宗金银财货外,却没有发现百姓所告女子踪迹。
王谧微微皱眉,心道固然可能人并不在此地,也不排除藏在了更隐秘的地方。
但如果没有确切指向,自己拿不到证据,总不能让人将寺庙拆了。
王谧抬头,见悟德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慌乱之色,若有所思,便口气缓和下来,“其实我带兵入城,是缺了军饷。”
“我等收复北地,尔等却闭门不见客,未免有些不讲礼仪吧?”
悟德听王谧是为了钱来的,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法师何不早说。”
“以法师地位,予取予求,我辈小僧怎敢不从?”
“贫僧在河间颇有些名声,可帮法师说动其他寺庙,把香火钱拿出来相助。”
王谧心中更是奇怪,“我于佛道,不过是传了几场经学而已,你何必如此?”
悟德犹豫了下,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请法师入内详谈。
王谧心道来了,便点了点头,跟着悟德往里走去。
旁边樊氏甘棠见了,便要跟着王谧进去,旁边有僧人道:“女施主请留步,本寺…………………”
悟德转过头,喝道:“咄!”
“佛法高深,不受外物所限,鸠摩罗什尚且婚娶,法师是得道之人,轮得到尔等质疑?”
彼时佛道刚兴,除了极少数教门,并不禁僧人婚娶,尤其是越有道的,被认为越有资格婚娶,高僧鸠摩罗什便前后结过两次婚。
传说其第二次娶妻的时候,很多僧人都借此非议,鸠摩罗什为了平息流言,召集了很多僧人,当众吞下了一碗针,并对众人说,只有消化这些针的人,才有资格亲近女色。
当然,从后世观点来看,这很可能是利用障眼法之类的戏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