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就可以不念旧主之恩了?”
这话极其恶毒,意在抹黑苏惟瑾的人品。
苏惟瑾不怒反笑:
“孙公子此言差矣。
张某欺我年幼,诱我签下卖身契,逼我代笔舞弊,这是恩情?
我凭本事考取功名,拿回本该属于我的自由,这是不念恩情?”
他站起身,环视全场,声音清朗:
“在座诸位都是读书人,当知‘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道理。
我苏惟瑾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孙万年脸色变幻,终于亲自开口:
“苏相公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懂得收敛锋芒。
你可知道,过刚易折?”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苏惟瑾躬身一礼:
“老大人教诲的是。
不过《孟子》有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晚辈以为,读书人当有此骨气。”
“说得好!”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水榭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明远带着女儿赵文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赵明远大步走进,对着孙万年拱手:
“不请自来,还望孙兄见谅。
方才在门外听见这番议论,实在忍不住要叫一声好!”
他转向苏惟瑾,眼中满是赞赏: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正是我辈读书人的风骨!
苏相公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实在难得!”
赵文萱安静地跟在父亲身后,目光与苏惟瑾相遇时,微微颔首,眼中带着鼓励。
孙万年脸色难看,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赵教谕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快请入席。”
孙志远更是面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赵明远会突然出现,还如此明显地偏袒苏惟瑾。
赵明远却不急着入座,而是环视在场众人,正色道:
“今日既然说到恩情二字,
老夫倒要问问,在座诸位可还记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他目光落在孙志远身上:
“孙公子既然这般看重恩情,不知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府试落第时,是谁在学政面前为你美言,让你得以补录?”
孙志远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进来,在孙万年耳边低语几句。
孙万年脸色突变,再看苏惟瑾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方才得知,学政周大人特意遣人送来书信,嘱咐要好生照看苏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