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考院。
监察院一处的黑衣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范隐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主考官郭争,以及他身后一群神色各异的礼部官员。
郭争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之前为了避你们兄弟的锋芒,老夫这个主考官,都快成了个透明人。
现在考完了,居然还敢带人来围考院?
他强忍着怒气,语气还算客气。
“范提刑司,这春闱考院,乃礼部直属之地。”
“您带人围在此处,若是耽误了明日放榜,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范隐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是我围的,责任自然是我来担。”
郭争的眉毛拧成一团。
“范隐大人以何身份,又以何理由,围我考院?”
范隐抬了抬眼皮。
“监察院一处,监察京中百官。”
“不才,在下正暂代一处主办之职。”
郭争冷哼一声。
“监察院?”
“敢问范隐大人,你们监察院,是何时将我大庆的礼教法度,都踩在脚下了?”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监察院从未将礼教法度踩在脚下。”
“范某今日率人来此,正是为了不让某些人,将这礼教法度,踩在脚下。”
郭争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范大人此话何意?”
范隐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惊疑,满不在乎地说道。
“字面意思。”
“这不是今早,礼部派人送了中榜名册去范府么。”
“结果家弟范贤,一眼就发现,名单有问题。”
“有人被顶替了。”
范隐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礼部官员的心上。
“这可是天大的事。”
“此次春闱,太子殿下与几位皇子亲临督考,居然还出了这等舞弊之事。”
“郭大人,您还是好好想想自已的下场吧。”
郭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急忙辩解。
“被顶替了?”
“绝无可能!”
“此次春闱,从开考到糊名抄录,再到阅卷,全程都在范大人的‘天眼鉴’之下,怎么可能出问题?”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反诘的意味。
“若真出了问题,嫌疑最大的,明明就是范隐大人你!”
范隐看着郭争还在演,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郭大人说得没错。”
“从开考到阅卷,全程都在我的监控之下,到那里为止,都没有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可之后呢?”
“列名单的时候,我、范贤、太子殿下他们,可都离开了。”
“我还想着,这最后的列名单,不过是抄录名字,是最不可能作弊的环节。”
“可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偏偏就在这一环节,动了手脚。”
郭争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范隐大人的意思是,在那之后,依旧留在此处的我们礼部众人,做了这等事?”
范隐笑了。
“哎,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需要各位暂时配合调查一番。”
“希望礼部的各位大人自重。”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
“这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哪位大人,就不好了。”
郭争仿佛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竟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
“范隐大人!我等皆是朝廷命官!”
“无凭无据,范隐大人您又该如何个刀剑无眼法?”
他身后,那些早已义愤填膺的礼部官员也随之上前一步,与监察院众人怒目而视,丝毫不退。
范隐身后,邓梓月与一处众人会意,右手齐齐按在刀柄上。
“噌——”
一片刀锋出鞘寸许的摩擦声,在寂静的考院前,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范隐却笑着向后摆了摆手。
“哎,都收起来。”
“还没到动刀剑的时候。”
邓梓“月等人闻言,动作划一。
“唰——”
又是一片长刀入鞘的清响。
对面,郭争和一众礼部官员见状,以为范隐退让了,气势顿时更盛。
然而,范隐只是随意地朝旁边一甩手。
一道无形的真气激射而出,正中旁边的地面。
“轰!”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