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僵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范无就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看看那个上下摆动的黑色疙瘩,又看看范贤,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那黑疙瘩,居然真的能动?
是在回应范贤的话?
范贤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他收回手,对着那个还在发愣的士兵平静地开口。
“你,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号舍区的另一头走去。
那士兵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他不敢再看那个诡异的摄像头,也顾不上跟范无就道别,连忙小跑着跟上了范贤的脚步。
范无就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个恢复了静止的黑色方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有意思。】
【真有意思。】
范贤带着士兵,一路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拐角,这里前后都无人经过,只有高墙投下的阴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说吧。”
“你是谁的人?”
那士兵低着头,眼神躲闪,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大人,我……我就是监察院的一名普通巡逻兵。”
“只是……只是敬仰大人您,所以才多嘴提醒了一句。”
范贤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敬仰我?”
“敬仰我,就会冒着惹我发怒的风险,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
“你刚刚的语气,可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官的单纯敬仰。”
范贤向前一步。
“那是一种劝告,甚至带着几分规劝的执着。”
“一个普通的巡逻兵,就算再敬仰我,也只会在第一次提醒被我无视后,立刻闭嘴。”
“因为他不知道我的脾气,他怕惹祸上身。”
“而你,不怕。”
士兵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人明鉴!小人……小人只是觉得,大人您光明磊落,行事坦荡,绝不会是那种因下属直言进谏而降罪的小人!”
“所以,小人才敢斗胆多说几句。”
这马屁拍得,倒是有些水平。
可范贤根本不吃这一套。
“哦?”
范贤的追问,如同跗骨之蛆,紧随而至。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万一我就是个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混蛋呢?”
“万一我表面上说着公平,背地里却最恨别人挑战我的规矩呢?”
“你哪来的底气,赌我不会把你拖出去打一顿,再给你安个顶撞上官的罪名?”
士兵彻底说不出话了。
是啊。
他哪来的底气?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个底层士兵的命运,不过是上官一句话的事情。
他所有的辩解,在范贤这层层递进的追问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范大人,心思缜密得可怕。
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士兵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抬起头,直视着范贤。
“小人,是林相的人。”
范贤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果然是那个便宜岳丈。】
【也只有他,才会这么细致地派人来盯着我,怕我行差踏错。】
他心中感慨了一下,随即问出了自已最关心的问题。
“今天这考场里,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
士兵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
“回大人的话,小人只知道,我们这些负责巡逻的士兵里,有十个。”
“十个?”
范贤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个数字,让他有些惊讶。
那士兵看到范贤的反应,有些不解。
“大人,您为何惊讶?”
“十个人,很多吗?”
范贤看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
“林相,能不动声色地往这贡院里安插十个士兵。”
“那太子呢?”
“二皇子呢?”
“长公主呢?”
“甚至……郭争自已呢?”
“他们又能安插进来多少人?”
【我以为我把这里变成了铁桶,结果仔细一看,这铁桶上全是窟窿眼儿!】
【这还只是士兵,那些负责后勤的杂役,送饭的伙夫,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