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
“算了,是朕恕你无罪,让你畅所欲言的。”
“你待这孩子如亲子侄,自然处处向着他说话。”
陈平平直起身子,声音恭敬。
“谢陛下体谅。”
庆皇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行了,到此为止吧。”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你这老东西嘴里,能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朕怕一个不小心,就下令砍了你。”
陈平平再次躬身。
“谢陛下不杀之恩。”
庆皇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个老狗,最近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专门跟范健学的?故意来气朕?”
陈平平脸上露出苦笑。
“哪里啊。”
“臣是看到了范隐这孩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有了他来继承监察院,老臣这心里就踏实了。”
“肩上的担子一松,人,自然就懈怠了些。”
庆皇哼了一声。
“别懈怠。”
“该你干的事儿,还多着呢。”
陈平平立刻正色,躬身行礼。
“臣遵旨。”
庆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找回了掌控一切的感觉。
“帮朕传个旨吧。”
“封范贤为四品居中郎,监督此次春闱糊名、抄录一应事宜。”
陈平平再次行礼。
“臣,遵旨。”
庆皇说完,将手中的药碾子轻轻放下。
他拿起石盖,盖上了研钵。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盖子上,轻轻一戳。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在御书房内炸开。
一团炽热的白光从研钵中猛地爆出,瞬间照亮了房内每一个角落。
狂暴的气浪以矮桌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桌案上的文书奏折被掀得漫天飞舞,如雪片般纷扬。
浓重的黑烟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开来。
“轰隆!”
御书房前面走廊中,两边身着重甲的侍卫手持长刀冲了进来,神色紧张地护在门口。
轮椅上的陈平平抬起袖子,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一拉轮椅的轮子,轮椅往后划了好一段距离。
烟尘之中,庆皇的身影依旧端坐在原处。
他的脸上、发间,满是黑色的烟灰,一身洁白的常服也变得灰扑扑的,狼狈不堪。
可他的嘴角,却缓缓咧开一个弧度,露出一口大白牙。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癫狂,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