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要没了这个账册……
一瞬间,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惧。
“啊啊啊啊——!”
秦参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目赤红,浑身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他整个人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猛地冲破了周围监察院成员的包围圈。
此刻,他的眼里,再没有别人,只剩下范隐手中那本薄薄的账册。
那是他唯一的生机!
他手化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风,直直抓向范隐。
“大人小心!”
众人齐声惊呼,所有人的第一念头都是冲上去保护范隐。
他们似乎全然忘记了,就在刚才,眼前这位大人是如何一脚将那扇坚固的朱漆大门踹开的。
就在秦参将那布满血丝的眼中,自已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账册封皮的那一刻。
一只手掌,以一种看似缓慢却又快到极致的速度,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庭院中炸响。
秦参将的头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一侧甩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红印。
他眼中的疯狂和狰狞,瞬间凝固成了极致的错愕与茫然。
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陀螺般旋转着横飞出去七八米,最终“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再无声息。
范隐缓缓收回手,看着自已石化了的下属们,眉头一皱。
“他不知道我会功夫吗?”
他似乎还有些不解。
“他平时就是这么勇敢吗?”
众人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会不会功夫的事儿吗?
在场的谁不会功夫啊?
这秦参将怎么说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参将,七品巅峰的高手啊!
在你手上,就一巴掌的事儿?
谁能想到你这么猛啊!
但紧接着,众人脑海中浮现出范隐刚入京时,便将七品、八品高手当狗一样打的赫赫凶名。
哦,那没事了。
就在这时,王七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一脸献宝的表情。
“大人,大人,您看我发现了什么!”
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这诡异的场景,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邓梓月立刻上前,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王七年听完,脸上顿时露出一种看白痴的表情,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参将。
“他一直这么勇敢的吗?”
他随即挺起胸膛,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高声宣布道。
“他不知道我家大人早就进阶九品了吗?”
“一个区区的七品,也敢对我家大人动手?”
“这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吗?”
说罢,王七年朝着秦参将的方向,重重地“呸”了一口。
“真是不知所谓!”
躺在地上的秦参将,意识在剧痛中恢复了一丝。
他听到了那两个字。
九品?
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九品,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一滴绝望的泪水,顺着他高高肿起的脸颊,从眼角滑落,没入尘埃。
范隐的目光从地上人事不省的秦参将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已那些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下属身上。
他平静地发号施令。
“来人,把这家伙绑了。”
“再给他加一个拘捕和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
这道声音仿佛解除了某种咒语,几名监察院成员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他们立刻上前,动作麻利,七手八脚地用锁链将瘫软如泥的秦参将捆了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范隐才将视线转向一旁,那个从始至终都处于亢奋状态的王七年。
“老王,你刚刚说找到什么了?”
王七年仿佛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一个箭步凑到范隐身边,脸上堆满了献宝似的笑容,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激动。
“大人,您看。”
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到范隐面前。
范隐接过来扫了一眼。
书页泛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各国阵图录要》。
“这又是啥?”
范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问。
“这不就是本兵书吗?”
“嘿嘿。”
王七年得意地笑了起来,卖了个关子,然后伸出手指,将那本兵书翻开。
书页翻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