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个北奇。”
庆皇依旧低着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若是没了北奇,不就方便了吗?”
此言一出,亭中骤然一冷,连湖面吹来的风都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太子立刻接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崇拜。
“父皇胸怀乾坤,荡平北奇,指日可待。”
庆皇这才重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范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陛下,肖恩还说,那神庙之中,似乎藏着些不好的东西。”
庆皇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不到神庙,又怎知里面有不好的东西?”
“收益,总是伴随着风险。”
“神庙的力量,你就不渴望?”
范隐迎着庆皇的目光,再次提醒。
“可力量,也需要能够掌控才行。”
庆皇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
“哎,你小小年纪,怎么比朕还要迂腐?”
范隐却一脸认真。
“臣这不是迂腐,臣这是求稳。”
“行了行了。”
庆皇打断了他。
“北奇还在那儿杵着呢,神庙之事八字还没一撇。”
“此事,到此为止。”
他放下筷子,端起茶杯。
“还有没有别的事?”
范隐又问。
“那接下来,陛下想让臣从何说起?”
庆皇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接下来的事不急,我们慢慢讲。”
“就从你们去北奇的路上,燕小艺之死说起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亭中的气氛彻底凝固。
燕小艺,大庆唯一的九品箭神,他的死,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
此事虽未公之于众,但在座的皇子们,都早已通过各自的渠道知晓。
范隐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陛下,此事当时使团中的官员,不是已经写了详细的奏报呈上来了吗?”
庆皇点了点头。
“嗯,是呈上来了。”
“但疑点众多,不如你这个当事人,再复述一遍。”
范隐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行,臣就简单再说一遍。”
“当时肖恩出逃,我率人去追,半路上,北奇圣女海棠垛垛和上衫虎相继出现,都是冲着肖恩来的。不过海棠垛垛想杀他,上杉虎想救他。”
“之后,我与上衫虎缠斗,结果燕统领突然出现,一箭射中了我的胸口。”
“我当时心里一惊,还以为……”
庆皇的声音猛地拔高,直接打断了他。
“什么?!”
一声怒喝,震得亭中杯盏嗡嗡作响。
“燕小艺一箭射中了你的胸口?”
“奏报上怎么没写?!”
范隐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能是臣当时没跟那位写奏报的大人说清楚吧。怎么了,陛下?”
何止是庆皇惊了。
除了范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太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大皇子前倾着身体,二皇子嘴巴微张,连最年幼的三皇子都瞪大了眼睛。
燕小艺,九品箭神,全力一箭射中胸口,范隐居然还能毫发无伤地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庆皇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中了燕小艺一箭,没事?”
范隐嘿嘿一笑,伸手在自已胸口拍了拍。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敲击在厚重金属上的声音响起。
“没啥大事儿啊。”
范隐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松,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臣对自已的命还是很看重的,就让人打了些钢板,塞在胸口、手臂、大腿这些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再次在自已胸膛上随意地拍了拍。
“砰!砰!”
一声声沉闷而清晰的金属撞击声,再次在寂静的亭中骤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二皇子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太子那张素来挂着温和笑意的脸,也僵硬了一瞬。
就连一直低眉顺眼的范贤,都忍不住抬眼,看向自已这位兄长,眼神里满是匪夷所思。
穿钢板?这借口亏他想得出来!
“陛下,臣这身穿钢板入宫,应该不算违禁吧?”
范隐一脸认真地询问,那神态,仿佛真的在担心自已触犯了宫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