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他大口喘着气,视线越过那只鸽子,落在了床边站着的人影上。
范无就。
他手里正捧着那只吓人的信鸽,面无表情。
“范无就!你做什么!”
二皇子的声音因为惊吓而尖锐,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范无就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将一只鸽子怼到皇子脸上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微微抬手,指了指信鸽腿上绑着的那个细小竹筒。
“殿下。”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
“谢必安的信。”
“谢必安”三个字,瞬间压过了二皇子心头的惊悸。
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不安,迅速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顾不上维持皇子的仪态,身体前倾,从那只异常镇定的鸽子腿上,解下了那个纤细的竹筒。
指尖的触感冰凉。
他拔掉塞子,倒出一卷被卷成细棍的纸条。
展开纸条,借着窗外那片惨白的月光,二皇子的目光在字迹上飞速扫过。
只是一眼。
他脸上的怒气与残存的睡意,便褪得一干二净。
一层难以置信的惊骇,浮现在他的脸上。
握着纸条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根根泛白,青筋凸起。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
寝殿内的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范无就静立在一旁,看着二皇子瞬间惨白的脸色,连呼吸都放轻了。
“殿……殿下?”
他低声开口,平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二皇子没有回应。
他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张薄薄的纸条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瞳孔深处。
良久。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张纸条从他失去力气的手指间飘落,无声地坠落在地。
“谢必安说,他已经见过范隐了。”
二皇子的声音干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但范隐,不打算帮我遮掩走私之事。”
范无就闻言,眼神骤然收紧,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封的表情。
“那接下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
“我带人出京,与谢必安汇合,在半路上截杀他?”
范无就的语气平静,话语里的杀意却让寝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不行!”
二皇子猛地转头,一声厉喝。
“截杀他?你和谢必安拿什么去截杀他?”
他抬手指着地上的那张纸条,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颤抖。
“谢必安的剑,被他用两根手指弹碎了!”
什么?
范无就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如遭雷击。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剑……被……被手指弹碎了?”
“范隐在出京之前,就已经是八品高手,那个时候,谢必安就不是他的对手。”
二皇子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中的惊骇,正一点点被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所吞噬。
他盯着范无就,一字一顿地问。
“如今的他,能用手指弹碎百炼精钢的剑,你告诉我,他是什么境界?”
“至少……九……九品?”
范无就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和谢必安联手,都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二皇子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后手。”
范无就彻底乱了方寸。
他第一次在二皇子面前,露出了六神无主的神情。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皇子没有回答他。
他缓缓走下床榻,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窗边。
他推开窗户。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望着外面沉沉的夜幕,沉默了许久,久到范无就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其实,我之前就考虑过这种情况。”
二皇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室内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已毫不相干的事情。
范无就的身体微微前倾,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那殿下,可有计划?”
二皇子缓缓转过头,月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