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文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步走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折叠整齐的帛书。
“监军,江东来信。”文聘将帛书递给林凡,声音冰冷,“是周瑜亲笔。”
林凡心中一凛,接过帛书。帛书质地精良,触手顺滑,上面的字迹飘逸而有力,正是周瑜的风格,但内容却带着胜者的倨傲与不容置疑的威胁,字字如刀:
“文将军、林监军台鉴:赤壁一役,胜负已分,曹公北遁,荆襄易主。公等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乏粮秣,负隅顽抗,不过徒增伤亡,玉石俱焚耳。瑜素敬二位才能,不忍见贤才湮没。若肯幡然来归,献出江夏,瑜必保举二位于吴侯座前,不失封侯之位,亦可保全一城军民性命。限期三日,望慎思之。否则,大军一到,灰飞烟灭,勿谓言之不预也!”
最后通牒!
林凡看着帛书上的字迹,指尖微微发凉。周瑜选在这个时候劝降,显然是算准了江夏内忧外患、人心浮动,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座战略要地。
周瑜的劝降信,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涛汹涌的湖面,在江夏军政高层中引起了剧烈的震荡。
文聘当即召集了麾下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和主要幕僚,林凡作为监军,亦在列。议事帐内,火把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凝重的脸庞。当劝降信的内容被当众宣读后,帐内先是陷入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激烈的争论,如同炸开了锅。
“将军!”一名须发半白的偏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周瑜势大,主公远遁北方,短时间内绝无援兵。我等困守孤城,粮草只够支撑月余,军械也损耗严重,迟早粮尽援绝!不如……不如暂且归降江东,保全将士与百姓性命,以待天时变化!”
“放屁!”他的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悍将便拍案而起,双目圆睁,怒视着那名偏将,“我等深受丞相厚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主公受挫,正是我等报效之时,岂能屈膝降贼!大不了一死,也好过背负叛主骂名,遗臭万年!”
“死?说得轻巧!”那名偏将也来了火气,反驳道,“城中还有数万军民!难道要让他们都为丞相陪葬吗?丞相都自顾不暇了,我们为何还要愚忠到底?”
“投降就有活路?”另一名将领冷笑道,“周瑜此人,心高气傲,嫉贤妒能!我等乃是降将,岂能得到真正信任?他要的是江夏城,是林监军的‘火器’之秘!一旦献城,交出火器,我们便成了无用之人,届时生死,皆操于他人之手,所谓的封侯之位,不过是画饼充饥!”
“那又如何?总比现在坐以待毙强!”
“你敢再言降字,我先斩了你!”
帐内顿时吵作一团,主战与主降的声音激烈碰撞,唾沫横飞,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人慷慨激昂,誓死不降;有人面露恐惧,主张妥协;还有人犹豫不决,神色变幻不定。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主位上的文聘,以及身旁的林凡身上。
文聘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中。一边是君臣忠义,是军人的气节;一边是数万军民的性命,是孤城难守的现实。这残酷的抉择,如同两把利刃,在他心头反复切割,让他痛苦不堪。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林凡,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监军……你意下如何?”
刹那间,帐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凡身上。
这位年轻的监军,凭借江北奇袭的奇功、坚守江夏的战绩,尤其是那神鬼莫测的“火器”,早已在军中建立了极高的威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