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难免都会有几个朋友,这很寻常。
不过,宣王府与太尉府不对付,不仅是司马长风不愿意交往柳樾,就是宣王司马丛都与柳家互为敌视,府里的下人们都知晓,也自然懂规矩,绝不会私下与太尉府的人来往。
李如海在宣王府多年,又是府中的总管内侍,必然懂得这样的忌讳,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除非...有别的原因,才会接触太尉府的人。
“吴六叔。”
沈袆唤来跟随在马车旁的吴老六,吩咐道:“你让人在暗中查一下,看看李如海都与何人接触,再问一问郭将,问他是否知晓李如海结识太尉府的人,还是说这是世子或是宣王的安排。”
对于司马长风的十三鹰卫,沈袆只认识郭将,而且郭将常跟随世子左右,一定知晓很多事情。
吴老六点头:“好的,我让元昌即刻去找郭将,把这事儿打听明白。”
吴老六与李元昌负责两府的守卫,这是司马长风的安排,所以他们二人可以直接问询鹰卫郭将,甚至在危机时刻,还可以请求城中武章营兵马的增援,这也是司马长风赋予二人的权利。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沈袆绝不允许两府中有细作,哪怕是忠心宣王司马丛的人也不行,所以成为世子妃后,她与司马长风做过商议,换掉了宣王府的许多下人。
宣王府的正堂内,府中各项管事皆守在门外,依次听召唤入内,将这段时间的账目与所发生的事情细报给世子妃。
沈袆翻看着手里的账本,低头问:“李常侍,我听说锦湖旁的尚春阁也是咱们府中的产业,为何从没见过账目?”
这份听说来自于司马长风,沈袆也知晓具体的情况,可她心里一直都惦记这份产业,想要完全握在手中,司马长风对此也是笑着允许。
毕竟,尚春阁的进项太客观了,一年所赚的银子就能把将军府翻修个七八遍,这要是抢过来,那真叫躺在银山上了。
李如海躬身说道“回世子妃,尚春阁确实是咱们王府的产业,只是那里的进项十之有八要运抵洛阳,只有两成入府,所以没有大账可查。”
“哦,还要把银子运到洛阳呀!”
沈袆点了点头,面露担忧地说道:“长安至洛阳的路途不近,如今外边又起兵祸,运那么多银子在路上太不安全,一旦出了纰漏,损失可就大啦!”
李如海一愣,瞬间猜出世子妃的意图:“世子妃,这是宣王的命令,世子也知晓,若是全部收归府里,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可以达到提醒的作用,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换家奴这种事情不为过,可要是动王爷的银子,那就不妥当啦!
李如海是宣王府的老奴,也是司马丛留下来的眼线,所以沈袆换不动他,也一直给予相对的敬重,这才让李如海敢说话。
“我的意思并非是要将尚香阁的进项归于府里,主要还是为了安全着想。”
沈袆笑着点头,话锋却一转:“再说了,此间就是宣王的府邸,归于府中又能如何?不都是家里的进项嘛!世子作为大王的儿子,难道连家里的生意都不能帮着搭理吗?”
李如海听出话意,知道世子妃是非抢不可了,不敢再乱说话,低头不语。
沈袆放下账本:“那边的管事是何人?”
李如海躬身回话:“回世子妃,尚春阁的掌柜叫姜五娘,负责护院之人叫郑密,都是大王早先安排的人手,这些年从未换过,此二人也谨遵大王的吩咐。”
“吴六叔,你安排人随我去尚春阁。”
沈袆点了点头,冲着门外吩咐了一句,又望向李如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不合适的规矩就要改,否则酿成大错就晚了,世子让本妃负责王府的大小事宜,本妃自然要谨慎,防患于未然,你说对吧?”
对错都是人家说得算,李如海不敢反驳,只能恭敬地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要早些把消息传去洛阳,免得惹祸上身。
本可以让郑密与姜五娘到府听令,沈袆却没有那样做,她想亲自去一趟,随便带人接管尚春阁,至于是否继续用这两个人,还要看看他们是否识趣。
世子妃的突然驾临,属实让郑密与姜五娘深感意外,听到沈袆在花溪居里的吩咐,二人更是大吃一惊。
“世子妃,若是如此,宣王势必要怪罪我等,那该如何是好?”
姜五娘出身风尘,是徐娘半老的女人,能将尚春阁打理得生意兴隆,绝不缺精明,她知道左右都得罪不起,一开口就把麻烦推给了沈袆。
你想抢银子,可以,可总要有一个好说法,想以兵荒马乱为借口,这未免显得过于勉强了。
“世子妃,当初大王离京之时,曾对世子有交代,世子不得干涉这间酒苑的事宜,您若不知晓,可以先问世子。”
郑密是个中年汉子,说话直来直去,而且一开口,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