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是卑职学艺时的师弟,如今确为陛下的心腹之人。”
“哈哈...”
司马丛喝了一口酒,笑道:“你也是奇怪,都是习武之人,人家护卫天子,你却在光禄寺打理膳食,真是浪费了一身的本事。”
其实,这话多又偏颇。
晋昭帝之前,光禄寺名为光禄勋,主官郎中令属武职,掌宫殿掖门户,为宫廷宿卫及侍从诸官之长,北卫军亦归其掌辖。
司马简继位后,将光禄勋改为光禄寺,剥离了兵权,交由弟弟司马长风来掌辖,之后又将殿卫交给了中郎将唐尧,光禄寺则成了以皇室膳食为专职的署衙。
昭帝时,陆放便是光禄寺郎中令,多有权势。
如今成了皇家饭堂的大管事,虽然油水不少,可司马丛的这番话还是让他臊得脸红起来,不免对朝廷的裁撤有所怨念。
“唉...”陆放轻叹一声,苦笑地摇头,举盏喝酒。
司马丛望着陆放,问道:“陆放,我有一事不明,你可愿告知?”
陆放赶忙放下酒盏,略带疑惑地拱手:“宣王请问,陆放知无不言。”
司马丛颔首笑道:“当年,我虽在洛阳,却有传闻说先皇驾崩之时,时任车骑将军的柳樾在宫中大开杀戒,你那时主掌宫卫,这事可是否为真?”
“这...”
陆放一惊,不禁左右环顾,摇了摇头:“宣王,若说未杀人,那是谎话,柳太尉当时只是杀了十几个趁乱行窃的内宦之人,倒是谈不上杀戮。”
“哦,原来是谣言。”
司马丛点头,端起酒盏放到唇边,一双垂眼盯着陆放:“那么,既然你负责宫卫,为何柳樾会带兵入宫?这又是什么说法呢?”
如今,挡在司马丛面前的只有一股势力,那就是柳家,丞相柳镇庆执掌朝堂,其子太尉柳樾牢牢地把持兵权,如果不除掉柳家,事情较为麻烦。
另外,要想起兵攻打长安,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让天下人信服,清君侧是最好的借口,柳家也是最佳的目标。
今晚,出席夜宴的官员不少。
有廷尉府的廷尉秩,也有御史台的侍御史,更有掌管皇亲外戚以及诸多勋贵事务的宗正,这些人掌司法之权,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陆放被问得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鼻尖上已然见了汗珠。
“陆放,在座诸公都不是外人,你可说,也可不说,本王从不做逼迫之事。”司马丛喝下盏中酒,低头掸了一下膝头上的落尘。
这话就是逼迫。
说了就是自己人,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又或者说让司马丛满意的说法,那便是外人,得罪柳家是麻烦,得罪宣王则是更大的麻烦。
此刻,歌舞姬们早已退出,只剩下宾客在席,大家都望着为难的陆放,各自也都揣着心思。
陆放犹豫再三,连喝了两盏酒,似是鼓了勇气,拱手道:“宣王,先皇龙驭宾天那夜,是太尉柳镇庆调柳樾带兵入宫,说是护驾,并让卑职带人去各门值守,宫中戌卫皆被调换,至于其他的事情,卑职确实不知。”
说多了不行。
在切身利益面前,根本就没有自己人,只要说出具体的事情,不到天明就会传到柳家两府,陆放知道自己活不过明日的子夜。
说少了也不行。
身为当时的宫卫之首,竟然任由外兵入宫,而且还大肆杀戮,若是宣王发难,再加上廷尉府与御史台以及宗正府联合追责,自己的官职保不住,恐怕命也留不下来。
因此,陆放说了一些,也藏了一些,更是后悔来参加这个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