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寒举起酒盏敬向柳樾和唐尧:“日后还望太尉提携,也恳请中郎将能照应一二。”
唐尧笑道:“我不过是小小的殿卫之长,照应一说谈不上,只但凡有事便可言声,再说有太尉在,你何愁不得高官厚禄?”
柳樾大笑,冲旁挥手:“去,把那三坛百花酿取来,今夜这酒饮得痛快,咱们再各饮一坛。”
“谢太尉赏酒,让无寒去替您取来,别人去取,属下不放心,免得洒了好酒。”秋无寒摇晃地起身,跟着一名下人走出风亭水榭。
柳樾知其意,笑道:“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你还是夺命无寒剑吗?过于小心了。”
唐尧不知缘由,笑着问起,柳樾便将之前的毒酒一事说了出来,两人再次大笑。
秋无寒返回时,先将一坛酒摆在柳樾的视案上,而后拎着另一坛来到唐尧的面前,抬手拍开封口,笑道:“唐大哥,小弟今夜酒斗敢如此称呼您,还望大哥见谅,小弟给你敬酒。”
“贤弟,这是说那里话,太见外了。”
唐尧举起酒盏递上前,看见秋无寒握着酒坛的右手微抖,不禁一怔,随后大笑:“贤弟,你的酒量不成啊,还是让我来自斟自饮吧,免得碎了酒坛,枉费了太尉的心意。”
之前,三人便喝了不少,再一坛酒下肚后,醉意更盛,唐尧摇晃地起身告辞。
柳樾似乎大醉,没有起身,只是招手让秋无寒相送,秋无寒则勉强走出水榭,扶着凭栏便大吐起来,无法再行走。
然而,唐尧刚一离开,秋无寒却像换了一个人,快步走到柳樾的身前,等候吩咐。
柳樾也如酒醒般坐直身子,点了一下:“去吧,那酒的毒性不烈,不易觉察,却能让他气力丧失大半,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回皇宫。”
长街上,寒月挂空,照得一人一马独行。
唐尧在马背上摇晃了一下身子,费力地咳嗽了几声,随后猛地一掌拍在胸口,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了身下战马的马鬃上。
下一瞬,银芒破空声从后由远至近。
唐尧不及回望,抽剑向后挡下来袭,双脚也同时猛磕马镫,催得战马向前窜出,如离弦之箭地冲出尚冠街,并朝临近的务本坊冲去。
务本坊西是鬼市。
唐尧本想凭借鬼市内的复杂地形逃过追杀,然而似乎再也无力支撑,竟在一破屋前摔落马下,踉跄地逃进破木屋内。
长剑随之而至。
几声暴喝过后,破木屋内没了声音,一个身影提剑走了出来,吹亮火折子,破木屋很快燃起大火,犹如鬼市里点亮的一盏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