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吴寿安叹了一口气:“六皇子,这件事情难说,你也知当年朝中的势力分两端,一则在云府,另一边则是柳家,柳家护太子,云府护的人便是你,你大哥当年为救你而身落残疾,已失帝容,故此...”
“不会,断然不会。”
司马长风不等吴寿安说完,挥手打断:“好了,此事已成旧,我也根本不想去寻查什么真相,我大哥是天子,是顺承龙位的君王,我绝无任何质疑。”
无论当年事情的真相如何,司马长风都不会去怀疑大哥司马简,就算是大哥篡改了诏书,他也毫无怨言,因为是他让大哥遭受了劫难,就算是补偿也理所应当。
司马长风喝了一口酒:“你去过洛阳。”
吴寿安也举起酒盏:“是,去过。”
“你怂恿宣王司马丛叛乱。”司马长风放下酒盏,盯着吴寿安。
吴寿安毫不在意地饮了酒,望一眼空酒盏,又望向司马长风,淡笑道:“六皇子,人心最忌一个贪字,宣王如果无心谋变,我早就死在洛阳城了,若他没有那个心思,即便我有千张嘴,又岂能说动?”
司马长风冷冷地说道:“我可以杀了你,再找出你们所有人,全都杀了。”
吴寿安点了点头,淡然回道:“其实,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不在意被你再杀一遍,只要你能好好护着瑾儿便可。”
司马长风闭眼揉着眉心:“你和你的那些人可以到我军中,我护你们周全,也算是对当年一事的补偿。”
“哈哈...补偿?”吴寿安双手撩起散乱的头发,捋着花白的胡须:“如今,云部之将依旧是逆贼,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地活着,又何谈补偿呢?”
吴寿安拱手:“我老了,也不似当年,只配做一个乞丐,若是六皇子能开恩,容我铺子里做一个掌柜,吴寿安便已感激不尽。”
“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们,有事尽管来找我。”司马长风微微颔首,叹息一声,又问道:“你说她是瑾儿,为何会不识我?”
吴寿安苦笑:“莫说是你,就连自己是谁,她都不记得了,我这些年寻过不少医方,都哄骗她用过,可惜毫无用处,或许她真的把那段记忆封死了,如此倒也好,记着不如忘却,太惨了。”
对于是否真是云瑾儿,司马长风相信吴寿安不会说谎,而且他更加觉得沈袆的容貌与自己记忆中的瑾儿重合,甚至觉得性子应该也是如此。
另外,还有一个可以验证的法子,只是必须要等到大婚洞房之时才能用上。
十年寻得伊人归。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命运使然,又或许是自己的诚心所致,不管是哪种原因,司马长风觉得自己的心在愈合,就连跳动都更加有力了。
“世子,你...你怎么又来了?这都什么时辰啦?”
司马长风与吴寿安分开后,想都不想便骑马来找沈袆,虽然东市已经闭市,可谁又敢拦世子呢?
沈袆很惊讶,也很欢喜。
这应该算是心有灵犀吧?
刚才在**还想着这张英俊的脸,他就立刻赶了过来,看起来应该算!
“我...想见你,很想!”
“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想...说你早些就寝,明早我还来。”
“嗯,我这就去睡下,然后呢?”
“我还想告诉你,你不是替代,我想娶的人就是你,你也就是我的世子妃。”
“嗯?”
沈袆一怔,瞪大了眼睛:“你...不骗人?”
司马长风笑着摇头:“句句是真,曾经、如今、以后都不会有假话,也从未有过。”
虽然不太懂世子为什么会用曾经一词,可沈袆听得还是感动,眼眶湿润起来,抑制不住地扑进司马长风的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得到不意味着拥有。
此刻,沈袆知道自己真正拥有了司马长风,从此在这世上不再孤独,也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心连心的亲人。
冷星映户牖,寒月照两厢。
月下的沈记寿材铺内卿卿我我,郎情妾意,同在一轮明月下的柳府也未成眠,太尉柳樾正与唐尧饮酒,秋无寒从旁作陪,三人似乎都带了醉意。
“秋无寒,你与唐尧皆是出身江湖,如今都选择为朝廷效力,老夫还真觉得有些可惜了。”
风亭水榭内,柳樾裹着黑狐裘袍斜靠凭几,醉眼朦胧地举起酒盏:“仗剑江湖载酒行,啸傲风月逍遥生,多么自在畅意,何苦要在这宫阙之内兜兜转转?好没意思。”
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春风不得意,野草絮絮飞,发泄牢骚而已,可柳樾官至三公,威高权重,说这话就显得有些扯蛋不怕腰子疼。
“太尉,无寒浅薄,只想能跟随太尉混上高车驷马,金章紫绶,不愿再浪迹天涯。”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