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先是盘问,继而又在各个屋子里翻腾,并将翻出的钱财包裹起来准备带走,月暖儿自然不让,阻拦的过程中被一名军卒踹翻在地。
王猛看到月暖儿被打,与其他三人上前劝阻,言语不合间也就动起手,并且打伤了那名武将。
如此一来,大批军卒涌进铺子,围住了王猛四人,眼看四人便要死在刀箭之下。
叶常闻讯赶来。
他凭借与那名武将有过一面之缘的交情,苦求他饶了王猛四人的性命,也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证明王猛等人绝不是乱匪。
另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叶常向那名武将抬出了宣王府世子,并且提醒武将,此间铺子的东家与世子的关系密切。
正因如此,王猛四人的保住了命,人却被关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沈袆听了月暖儿的讲述,皱眉问道:“也就是说,王叔他们是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是吧?”
月暖儿赶忙摇头:“姐姐,不是的,我听叶大人说,那武将是什么左卫衙门的校官,并不归属京兆府,而是太尉的属军,他们只是把王叔和吴六叔四人暂时关在京兆府大牢,若不赶紧救出来,恐怕就没命了。”
沈袆急问:“叶叔呢?有说怎么救吗?”
月暖儿哭道:“叶大人去找知县大人了,说只有请世子出面才行,别人都救不下。”
“我知道啦,别哭了,先进屋再说。”沈袆拉着月暖儿进了铺子,转身关上了铺门。
铺子里乱成一团,桌椅横七竖八地断了一地,茶壶与茶碗也被摔得粉碎,就连通往中院的隔门都被砸断,歪斜地倒在一旁。
中院与后院更不用说,到处都是乱七八糟,门窗多有破损,就连几口赶制的棺材也没能幸免,已经被砸得无法售卖。
“姐姐,咱家的银钱都被抢走了。”
刚进后院,月暖儿再次大哭起来:“都是暖儿没本事,没能把姐姐的银钱夺回来。”
此刻,梅三两也问明了情况,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家,急得抄起棍子便要找人拼命,可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一棍子打在墙边的石碾上,蹲在地上抹眼泪。
“钱没了可以再赚,眼下救出王叔他们最要紧,耽误不得。”沈袆搂住月暖儿,转头吩咐:“三两,你快把牛车牵出来,随我赶紧去宣王府。”
长安城以天街为界,西设长安县,东设万年县,其上为京兆府,两县则为京兆府的附郭县。
京兆府辖下不仅是长安、万年两县,还有霸陵,杜陵,新丰等八县,为京兆的地方官,府衙设于长安城内。
因此,如果京兆府拿人,长安县衙无权过问,更别说是直属太尉府的左卫衙门抓人,知县韩度更是束手无策,沈袆知道如果不求助司马长风,想要救出王猛四人势必登天。
梅三两使劲抹去眼泪,跑去牵青牛车,沈袆又安慰了月暖儿几句,快步地走出后院门。
皇城,西宫,讲武殿。
司马长风下了早朝,先到长信殿给母亲苏太后请安,陪着母亲用了早膳后,返回讲武殿处理公事。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也一直在思考,而且并不认为柳樾会愚蠢到在太尉府毒杀晋国世子与公主,即便能将证据做到天衣无缝,皇兄也会震怒,绝不会轻易饶了柳家。
因此,这件事情还是与咒魂案有关,投毒的主使依旧那个躲在幕后之人,而且此举很可能是为了陷害柳家,从而达到一石二鸟的企图。
布局之人应该与当年被屈杀的将士有关,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是司马长风在隐约中还有一种猜想。
如今,柳家父子掌控了朝廷的军政大权,完全具备了左右朝政的能力,其势力也到了尾大不掉的程度,已经对皇权产生威胁。
如果没有合理的罪名,朝廷想动柳家不是易事,尤其是太尉柳樾掌控着京师以外的全部兵马,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无辜毒杀皇室成员,虽不能说是谋逆造反,却是罪大恶极,罢官削爵以及再杀上一批人也属正常,如此便能彻底解决掉柳家,稳固皇权。
握有皇权的天子会有如此考虑,也会如此做,因为这是帝王冷心的一面,无可厚非。
可是,司马长风不相信大哥是一个绝情的君王,也绝不会用他最疼爱的亲人做饵。
“世子,京兆府和左卫衙门在凌晨查了东市,抓了不少人。”一名鹰卫的禀报打断了司马长风的思绪:“沈记寿材铺的四名伙计也被抓走了,还被抢走了不少财物。”
司马长风放下狼毫笔,皱眉望着锦衣鹰卫:“抢财物?是京兆府的衙役所为吗?人关在何处?”
锦衣鹰卫回道:“属下已经查过,是左卫衙门的一个校尉所抢,那四名伙计现关在京兆府大牢。”
左卫衙门也属京城武备军,兵力不多,仅有不到两千军卒,却直属太尉柳樾掌辖,司马长风无权调遣。
“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