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听罢,惊得脸色煞白,司马长风赶忙宽慰:“娘,您别担心,沈姑娘也说了,咒魂之术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江湖骗术,害不得人,孩子只是想找出幕后黑手,将其治罪法办。”
“与你皇兄说了没有?让你皇兄下旨,勒令廷尉府限期破案。”
苏太后依旧紧张地握紧双拳,又转头望向余魂未定的沈袆,急迫地问:“小丫头,你所言是否当真,那个什么咒魂术确信不会伤到世子?”
“太后,确实如此,您不必忧虑,世子大人无碍,民女也会帮他找出罪魁祸首。”至于皮俑咒魂的威力到底几何,沈袆自己也不清楚,眼下不能让老人过多担心,只能说出善意的谎言。
苏太后听到沈袆笃定的话语,心中倒是轻松了几分,重新打量起沈袆,觉得眉眼间似曾相识,慈爱地问道:“小丫头,你是谁家的孩子?”
刚才,司马长风并没有提及沈袆的身份,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前来帮忙,本意是不想让母亲忌惮沈袆所从事的行当。
“太后,家父沈江阳,在东市经营寿材铺,父母离世早,铺子由我当家,平时也帮县衙验尸断案,是一个小仵作。”
沈袆倒是不在意,爽快地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并学着司马长风的口吻,笑着说出“小仵作”三个字。
“哦,倒是可怜见的小人。”苏太后喜欢沈袆的直爽性子,这孩子不为身份的低贱而自卑,倒是难得。
细看之下,苏太后觉得沈袆的小模样还真是精致。身型高挑,脸骨柔和,圆润饱满,若是再能换上一个温婉优雅的性子,绝对是世子妃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世子说与她还是朋友,这男女间又哪会有什么朋友呢?相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夫妻。
“唉!”苏太后轻叹了一声,模样是好,只是这出身太不合适。
毕竟要娶世子妃,即便不能门户相当,至少也应该出自一个像样的人家,哪怕是破落的书香门第也好,都要比过这个父母双亡,经营寿材的小仵作。
沈袆见太后轻叹,会错意思,以为是同情她的孤苦伶仃,赶忙笑道:“太后,民女这些年习惯了,而且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很好,像似一家人,民女也就不觉得孤单,要是太后不嫌弃,民女若能有幸常来宫中陪您说说话,那就更好了,也能了却民女想要尽孝的祈愿。”
傍上世子大人是运气,要是再能攀上皇太后这颗大树,今后别说在东市,就是长安城乃至整个晋国,还有谁敢龇牙?
沈袆说得诚意满满,再加上一副乖巧淳朴的笑模样,任谁都不会想偏,只能认为这孩子真是值得心疼。
“好好好!”
苏太后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拉住沈袆的手:“以后,就让世子带你进宫,在宫里住上几日,陪我解闷。”
“欸,太后放心,民女知道好多有趣的事儿呢,多到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民女还会武艺,也可以演练给您看,民女还会...还会做饭食,酱骨做得比御香斋还好吃!”
为了博得太后欢心,以后能常进皇宫溜达,沈袆算是把自己所会的本事说了一个遍,尤其是比划得手舞足蹈,更是不同于宫中之人的谨小慎微,逗得苏太后大笑,司马长风则在一旁扶额,忍俊不止。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前来请安。”
这时,一声通传打断了老少三人的说笑。
“让皇后进来吧!”
苏太后回应之余,冲着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沈袆却不等司马长风吩咐,心领神会地站到御台下的立柱旁,缩肩弓背,摆出一副谦卑小心的模样。
柳皇后名为柳羽苇,出自河东望族柳氏,太子司马简承袭帝位后,册封自己的太子妃柳羽苇为晋国皇后。
少时,身着蚕衣朝服的柳皇后款步姗姗地走进大殿,先是向锦榻上的苏太后执礼,说了一番恭贺与请安的话,继而神情恬雅地笑望向小叔子司马长风。
借着司马长风向皇后嫂子施礼之际,站在立柱下的沈袆也偷眼观瞧这个绝美的女人。
面似芙蓉,眉赛春柳,三月桃花的眼睛似媚不媚,眼波流转中却能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如缎的黑发挽成高髻,金玉垂珠的花树步摇钗插在其上,彰显出气质的端庄与身份的高贵。
“呦,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沈袆暗下嘀咕,也不禁幻想自己若是能配上这身装束,估计应该不比这个皇后逊色多少。
“长风,虽然你是宣王世子,可依旧是太后的儿子,陛下的亲弟弟,这份骨血情无人能分割,本宫望你能常来长信殿,如此也能让母后少些念儿之忧。”
说话间,柳皇后瞥了一眼立柱旁的沈袆,再次看向司马长风:“你在诸事上也应多加收敛,要想着母后对你的用心良苦,别总惹她老人家生气,知道吗?”
这番话说得精巧,既以皇后的姿态训导下臣,又以长嫂的身份提醒小叔子莫忘孝道,言辞不失朝规礼制,更不缺小家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