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头,而后挑眉问:“你欲见我父王?”
沈袆正含着葡萄粒,赶忙鼓着腮帮子摆手:“不不,我就是客套地一问,可不敢惊扰大王爷。”
司马长风一笑:“父王不在府中,北方的狄国犯境,父王领兵镇关御敌,一直留在云中郡,有时也会去陪都洛阳,多年都少回长安城。”
“哦,老人家还挺忙,应多注意身子骨才好,你作为宣王世子,该替王爷分忧,这也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孝心。”
这话无可挑剔,只是教训的口吻十足,比当初的“孺子可教也”还够劲儿,说得司马长风无法辩驳,只能干瞪着得意洋洋的沈袆。
“嗯!”司马长风应了一声,夺过沈袆手里的葡萄串,几下便将仅存的几粒葡萄塞进嘴里,以此作为报复。
“哎...,你这人,嘿嘿!”沈袆举起留在手里的一粒葡萄,晃动几下,快速送到口中,笑弯了睫毛。
司马长风抹去嘴角的汁水,也笑了起来,可沈袆却觉得他的笑里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满与苦楚。
过继又称过嗣,是断了与亲生父母的关系,成为养父母的后嗣,族谱上也要变更。
无论怎样的说辞,这种做法都无法摆脱被舍弃的感觉,尤其那时的司马长风已及束发之龄,早已知事,又怎能满心愿意地被亲生父母舍弃呢?
突然,沈袆想起司马长风的命格,觉得过继一事或许并非如此简单,因为羊刃逢冲的命格对己不利,更会危急亲眷。
亲眷?
皇帝弃子,宣王远行?
羊刃逢冲!
陡然间,沈袆将看似不相关的事情联系了起来,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
或许,昭帝替宣王考虑承嗣是假,只不过是为了避灾,又或是因为当时的宣王执掌兵权,将司马长风过继给他,一是顶灾,再则也能对皇权的稳定有所防范。
另外,宣王领兵出征是为国事,或许也应该知晓司马长风的命格之害,所以才不入长安城,将偌大的宣王府留给了司马长风一个人。
若真是如此,所有人都在防着司马长风,看似亲情更是无情,秋无寒的话倒也不假,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司马长风看出沈袆脸上的阴晴不定,也猜出个中缘由,略作苦笑,拿起一本文书继续审阅,不再言语。
半晌,他才轻声说道:“小仵作,你知晓我命格的劣处,只是莫要胡乱猜疑,也不可与人闲谈此事,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沈袆知道被司马长风猜中了心思,小心地点头,拿起松墨在砚台上轻轻地研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