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王夫人的失态和未竟之言,恰恰印证了她心中那不断扩大的不祥预感。
王淳的请辞,来得太蹊跷,太不合常理。
这绝不仅仅是一场“病”那么简单。
“活见鬼。”
贾老太太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冰面上。
“皇后娘娘为他运作此位,耗费了多少心力。”
“若非实在无法支撑,他岂会轻易放弃。”
“这病辞,只怕是块遮羞布。”
贾老太太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将王淳的异常举动与贾琏的杳无音信、贾珏的异军突起瞬间联系在了一起。
幽州那边,定是出了天大的变故,一个让堂堂督军都不得不仓皇逃离的变故。
而这变故的中心,极可能就围绕着宁荣二府派去的贾琏,以及那个本该死在敢死营的贾珏。
一股深沉的寒意攫住了贾老太太的心。贾琏久无音讯的担忧此刻被无限放大。
难道……难道琏儿在幽州真出了意外。
而王淳的突然辞官,是否就是为了避开这即将燃起的祸端。
若真是如此,那宁荣二府与王淳私下交易的秘密……想到此处,老太太握着佛珠的手微微发颤。
“不对劲,很不对劲。”
贾老太太的声音低沉而果决,带着一种久经风浪的决断。
“王淳这病辞,来得突然,去得诡异。”
“幽州那潭水,怕是已经搅浑了。”
“琏儿的行踪,更是成了悬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刀。”
她猛地抬眼,目光如电般射向还呆立着的王夫人。
“老二家的,你即刻备下厚礼,给王淳的夫人文修君府上递拜帖。”
“言明明日过府拜访。”
“记住,姿态放低些,礼数要周全。”
“是,母亲。”
王夫人从惊骇中回神,连忙应下,心中也明白此事重大。
“此去,有两个要紧处。”
贾老太太一字一顿,清晰交代。
“其一,务必探清王淳王大人究竟是何病症,何以严重到必须辞官!问得越细越好。”
“其二,旁敲侧击,打探一下琏儿的行踪。”
“他到了幽州后,是否与王大人见过面?之后又去了哪里?何时离开的幽州?哪怕一丝半点的消息,都不能放过。”
“若文修君那里探不到,她府上总还有别的亲信管事、嬷嬷,总有一两个嘴巴不严的。”
“此事关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