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调查了无忧城里所有跟季成琪有过接触,甚至只是跟季成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而后又结合了所谓的裴陵通敌的罪证,渐渐的,城主夫人桑榆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身铠甲的顾言站在桑榆面前不住打量她:“早就听闻金池国派了细作深入我国,却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样柔弱的女子。”
原本总是天真无辜的桑榆在抬起头看向顾言时居然换了一种神情,她的脸上写满不屑和鄙视。
一切都已经明了,桑榆就是金池国派来分裂我国的细作,她从小被人囚禁,戴着手铐脚镣,接受最严苛,也最为冷血的训练,所以她的脚踝会留下红色的勒痕。但除了这道勒痕外,其余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在季成琪面前的把戏而已。
她早知道季成琪要来,特意穿了条最为简单的裙子在草原上等他。
什么不慎扭伤脚踝,什么因为饥饿而采花瓣吃,那都不过是她吸引季成琪的手段。
特别是在那天,季成琪送她发簪的那天,她居然可以不惜划伤自己的脸蛋,以此来引诱季成琪,让他主动成为她手里的刀!
“你混在流民之中,先是用手段勾引了裴陵,在反复引诱他背叛金池国失败后,便又将目标瞄准了皇城使者季成琪,你利用他对你的同情,暗示和操纵他挑起金池国内战!”顾言的人将她调查的彻底,“桑榆,你在让季成琪去杀裴陵时有没有想过裴陵是你的夫君,你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面对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夫君,桑榆似乎是难过的,可她却只是冷笑,就像是秋冬季节草原上吹过的风,起初似乎是带着舒爽凉意的,可等觉得冷时却发现自己早就被冻坏了。
“生而如此,无可选择。”她不住的笑,“这世上谁能真的活的无所牵绊,真正的自由自在?不过都是别人手里的牵线傀儡而已,不是别人利用我,就是我利用别人,金池国如此,金鼎王朝亦是如此,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她面对裴陵,“既然都是傀儡,我又有什么好悲伤?”
“我却当你是我此生挚爱的。”裴陵说,从第一眼看到桑榆起,他就一直爱着她,小心呵护她,如捧着一颗蛋,不敢太用力,又不敢敷衍。
裴陵知道桑榆天性喜欢自由,所以他任由她进出府邸,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他给她最大的自由,却没想到她却用这个自由来杀他!
“爱?”桑榆看上去很迷茫,美丽而纯净的眼眸只要一空洞就仿佛整个世界都有罪一样,“什么是爱?”她问。
裴陵一愣,想说什么,可张开口后却又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们居然说桑榆是金池国的细作!简直可笑!”季成琪怎么都不相信顾言的调查,他觉得这一定又是裴陵在暗中捣鬼。
“他就是要虐待桑榆,想尽一切办法的迫害她!”季成琪恨的咬牙切齿。
按照国家律法,他国细作,特别是煽动战争的细作都是要枭首示众的。
可季成琪却无视王法执意阻挠顾言行刑,还扬言桑榆要是死了,那他季成琪也就跟着一起去死。
“桑榆是这世上我唯一爱的人,为她,我愿意抛弃自己季家当家人的身份,我愿意为她触犯王法,我甚至愿意为了她与整个世界对抗!”季成琪对我说,“可是!可是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却说她是个迷惑人心的妖女!”
顾言当然知道季成琪在皇后心里的位置,所以他飞信回皇宫,求问该如何处置。
皇上和皇后一致决定按律行刑,决不能让桑榆继续迷惑季成琪,更不能因此而坏了跟无忧城的关系,散了裴陵等忠臣的心。
可是我母后始终是心软的,她怕季成琪真的会为桑榆殉葬,便先写了一封家书给他。信中我母亲哄骗他,说是白文帝愿意给他和桑榆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他必须在三日之内亲自赶到皇宫向白文帝请罪,这是他们夫妻能为他和桑榆做的最大的让步。
这原本是我母亲的缓兵之计,只要季成琪回到皇城,她便能控制住他,让他寻不得短剑,她相信只要时间久了,桑榆这个妖女在季成琪心中洒下的巫蛊都会散去,他会变回季家的当家人,自己的好弟弟。
可是谁知道,也正是这封信埋下了我们白氏一族被灭族的祸根!
“你母亲信中说了,在我赶往皇城的三日之内,他们不会杀桑榆的!”季成琪很激动,如枯柴般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是皇后,是我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相信的人!而你父亲,他是皇帝,一言九鼎啊!我是如此的相信他们!可他们!却耍手段欺骗我!”
从无忧城到皇城,即便日夜马不停蹄也未必能在三日内顺利赶到,季成琪不敢耽搁,选了匹千里快马就独自赶往皇城,他在临走前还嘱咐桑榆一定要等他回来。
桑榆冲他微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摇头,他觉得她就是这样的,安安静静,柔柔弱弱,像根蒲草却能很轻易绕住他的心。
可也就在他快马走了一天之后,他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