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季龄语也来了？那他为什么不进来？而且，到底我怎么了，为什么那个太医不当着我的面将我的病情如实告诉我？
我又在**躺了许久，身体未好，人清醒了一会儿便又觉得眼皮沉重，也就在我半梦半醒之中，那扇一直闭着的门又被人推开。
那人进来时无声无息，原本站在屋内随时伺候我的丫鬟也在那人进来之后快步走了出去。
他缓缓来到我的床前，一身金龙帝袍披在身上，可他却依旧清冷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啊，是了，这么多年，我始终形容不出他这种类似神仙的气质是什么，现在我却想起来了，这便是清冷，与我等凡人格格不入的清冷，他就是那天上的明月，而我却永远都只能是地上的沟渠，他照着我，将他的光辉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却永远都不可能真正触碰到他，永远都不可能……
“龄语哥哥。”我冲他笑，原本是想给他一个灿烂温暖的微笑的，可是因着脑子越来越沉，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笑是不是没笑好，因为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冷漠。
“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对我说，居高临下，连头都未曾低一下，只是俯视我。
我也没想过我居然真的能活下来，想来还应该多感谢他的。
“若你这一辈子都不醒来该多好。”他望着我，我却看不清这双淡蓝色眼睛里藏着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如果你不醒来，那么我便可以告诉自己，你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那么我便可以安慰自己，让自己继续像以往那样守着你，守着我对你的爱，可是……”他问我，“你却为什么要醒来？”
我觉得很奇怪，才想开口问他到底在说什么，却只看到他悲伤的轻笑一声：“为何你总是这样残忍的对我？连一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他问我，“白梦瑶，你告诉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使劲的摇摇头，想说自己并不懂他的意思，可在摇头的一瞬间却看到子夜正站在他的身后冲我温柔微笑。
我大吃一惊，心说他怎么还留在金鼎王朝？居然还如此大胆的站在季龄语身后，可是不要命了！
可等我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季龄语身后却又空无一人了。
“你在看什么？”季龄语发现我的目光不对劲，便不由自主的顺着我的目光回过身，当然，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猜到我看到了什么，“你是看到子夜了，对吗？”他问我。
我望着他默不作声。
他心痛万分：“我是如此爱你，为你甘愿去到齐西做十年人质，为你可以杀了婉欣公主，甚至，我愿意为你弑父篡位，受天下人谩骂，可你的心，你的心里却只有子夜！”他大声的质问我，“阿瑶，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曾经也将季龄语当成我此生唯一的挚爱，但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对他的爱在宫变的悲剧中转成了恨，直等真相揭晓之后却连恨都不是了。
“对不起。”我所能回答的只有这三个字，季龄语的老师曾说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谁都无法预测，更无法去控制。
“对不起？”他觉得可笑，“你是在为哪一件事情向我道歉？是在为你的移情别恋吗？”
他守了我那么多年，为我去齐西国做十年人质，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我爱上了子夜。
是，他说的没错，我移情别恋了，我对不起他。
“还是说，你在为算计我的事情道歉？”他问我，“齐婉欣的死其实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吧？即便那天你没有被齐婉欣抓走，你也依然会设计让我杀掉她对不对？”
我又一次无言以对，他说对了，当我第一次从子夜嘴里知道季龄语就要成婚，而新娘不是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铲除掉这个新娘；而当我从顾少卿那里得知这位新娘居然还是齐西国公主时，这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样。
没错，我会杀齐婉欣，而且一定是借季龄语的手！
逼迫季龄语造反弑父是我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将他逼到走投无路，他才会成为我复仇的棋子，而齐婉欣无疑是将他变成囚兽的最好工具！
从我被下嫁到云间城开始，这世上活着的就不再是之前的白梦瑶，我摒弃了自己的良心，为复仇可以不择手段，所有人在我眼里都只是棋子，子夜是，顾少卿是，季龄语，当然也是！
我不否认自己利用和算计季龄语的事实。
也正如他所说的，是，是我对不起他！
“十年前的逼宫事件，将你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公主彻底摧毁成了一个心怀怨恨的复仇者，我理解你，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伤痛，所以不管后来你恨我也好，利用我也好，甚至计算我也好，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因为你是真的绝望了，才会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冷若冰霜，将所有人都视为玩物……可是！可是！”季龄语突然激动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