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点头，转而冲季龄语伸出手：“大皇子。”
季龄语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风筝，在停留了片刻之后才将它还给了子夜。
“大皇子。”我冲季龄语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驿馆二楼开了个雅座，我跟他面对面的坐下。老规矩，季龄语点菜，我只是在一边看着，这边菜刚点完，那边子夜就已经放了风筝又跟过来。
他很识相的站在门外，替我们把着门，没有我们的吩咐，谁都别想靠过来偷听。
我问季龄语：“你怎么来了？顾少卿呢？”
季龄语告诉我，顾少卿赌对了，季成琪果然舍不得他这个儿子，也愿意为了他而向齐西国开战，此刻他将顾少卿留在了宫里，正商量抗敌之计。
我笑：“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龄语哥哥，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你的父亲虽然送你去齐西国做了十年质子，但在他的心里，你还是他的儿子，那么将来，这金鼎王朝的皇位也就是你的了！”
我说的都是好话，按道理说，季龄语听了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对面的这位白衣仙人望着我，眼中却恨不得滴出血来。
“怎么不说话？”我笑着给他斟茶，假意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缓缓拿起酒杯，可还待喝入口中，突然就沉声对我道：“阿瑶，不如你现在就快逃吧！在我父皇的皇城军来拿你之前，你赶紧逃走！”
这才是一句大实话！
我抬起头看向他：“龄语哥哥，其实顾少卿并不是留在皇宫跟陛下探讨军事对策对吗？其实，你出卖了顾少卿，让他沦为了阶下囚，对吗？”
“阿瑶，你听我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当时的情况，我没有选择，我父皇什么都知道，我真的一点选择都没有！”季龄语很慌张，他的这种慌张从侧面证明了，我所猜测的所有都是对的！
“季龄语！”我将自己手里的整杯茶都泼在了他的脸上，“你还记得顾少卿是怎么说的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没有我，你们也都是朋友啊！他愿意用命陪你一道去皇宫，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情谊，可你却背叛了他，舍弃了他！”
“我没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子夜猛地冲进来，手里的青铜赤血剑已经抽出刀鞘。
我望着面前的季龄语，他真的是以前那个温润的君子吗？还是，他早就被逼成了另一个人？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季龄语渐渐松开了拉扯着我的手，“父皇远比你我想的要难对付，对于我们的故事，更是嗤之以鼻……”
季成琪老谋深算，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他只想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穷奇印！
“龄语吾儿，你是朕的长子，是朕最看重的儿子，不管朕是一国之君，还是你的父亲，都该理所应当的保护你。可你要知道，一旦两国开战，那损耗可是相当巨大的。”高高的黄金宝座上，季成琪并没因为齐婉欣的死而责怪季龄语，甚至他还表现出一种替儿子感觉到痛心疾首的表情。
“儿臣知道此事是儿臣办事不利，没有及时发现巴图野心，没有保护好公主，一旦两国开战，儿臣愿为先锋，为我金鼎王朝冲锋陷阵！”季龄语当场下跪，表示愿意亲自上阵，将功折罪。
可季成琪要的并不是这个，他继续点拨他：“战争于国最消耗的，除了人力之外，便是钱粮，战场之上要铠甲武器，军营之中要养兵养马，哪怕是战争之后，还得要给战死者分发抚恤金以慰藉老小……”他一手扶额表现的很是为难，“你们是知道的，自朕登基以来，各种大小战事从未断过，这几年国库早就消耗的差不多，如果再跟齐西国开战，怕是钱粮不济啊。”
这皇宫每晚都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季成琪甚至还效仿以往的昏君建造酒池肉林，他滥用国库银两，每日都过着奢靡的生活，到如今，却跟儿子哭穷说自己没有钱。
季龄语尴尬道：“儿臣愿意变卖家财，停止月奉，以供战争使用。”
季成琪冷笑：“就你那点钱能用来干嘛？”他走下玉台，来到始终站在一旁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顾少卿面前，“由得你变卖家财，不如咱们父子都来请顾爱卿帮忙想想办法。”
顾少卿聪慧，他早就知道季成琪是什么意思，嘴角微微一笑，直言不讳道：“只要是微臣有的，陛下想要的，微臣都愿意双手奉上。”
“顾爱卿这话可当真？”季成琪问他。
顾少卿拱手：“自是当真的。”
“那就请把隐藏着我们金鼎王朝历代祖先财宝的穷奇印拿出来吧。”
顾少卿一愣：“穷奇印？什么穷奇印？微臣怎么从未听闻？”
“顾爱卿，朕知道你聪明，但这聪明也该有个限度，一般的小聪明或许还能讨人喜欢，可若过了这度，那就是自作聪明了！”季成琪见他始终不愿意开口，耐心耗尽，一转身间便叫，“来啊，将左将军带下去，好好教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