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龄语很是悲伤：“你二哥也好，顾少卿也好，甚至是你的父母，他们都在等，等你有一天主动说自己喜欢上了顾少卿，然后再以公主娇生惯养，教导无方的一套说辞来婉拒我。我父亲说，总归你们白家是帝王，你们若说收回当初的许诺，没有人敢反对，而唯有我一个人沦为世人的笑柄，成为一个被利用和戏弄，然后再被丢弃的傻瓜……”
“季成琪可有告诉你，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父皇母后要用我跟你联姻的方式去安抚身为国舅的他？”我问他。
淡蓝色的眼睛里忧伤遍布，他很是心痛：“阿瑶，你果然如父亲说的，根本就没有真心爱过我。在听到我说我们的婚约只是你父皇母后的一个阴谋时，居然半点悲伤，惊讶的情绪都没有，难道说！”他猛地一惊，“难道说，你其实也知道？你其实跟他们一样也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是吗！”
“你觉得我没有对你有过真心？”我很失望，“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的话，那就当我从未对你付出过真心好了。”
我转过头不想再看他，我心目中的龄语哥哥是个仙人般的翩翩佳公子，他永远穿着一身白衣，永远对人温和谦虚，彬彬有礼，是这世上再难找的如玉般的少年。我曾将他视作我此生唯一挚爱，为他，我愿意付出所有，但现在……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以至于，只能在我最深的心底才能望见。
“不！阿瑶，不会！不可能！”他很激动，他激动的一把拽过我的手，期间还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壶里的茶水翻在了地上，溅上他的白袍，留下几滴如泪般的痕迹，“阿瑶，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爱我的，你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他企图跟我共同回忆过往，“曾经，我们一起偷偷离开皇宫，乔装打扮后游**集市；曾经，我们一起剪窗花，扎灯笼，我们还一起放过天灯，约定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还有，还有，我们冬天一起堆过雪人，打过雪仗，我为你造过冰雪滑梯，在冰块堆成的屋子里吃火烧；夏天，我带你游船，陪你上摘星楼纳凉，还冒着会被重罚的风险去皇宫的地库里偷冰块，只为给你做一碗红豆刨冰吃，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他在颤抖，不住的颤抖，他问我：“阿瑶，你还记得我们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吗？我是如此爱你，爱到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阿瑶，你呢？你是否，曾有一刻，爱过我？”
明明是他自己先说我没有爱过他的，可转眼却又卑微的问我，是不是曾爱过他。
我想大概所有爱对方的人，都是输家，正如我对子夜，只因为爱，便可变得无限卑微，可以做着无限的妥协。
我转而看向一旁的子夜，子夜静静的望着我们，似乎也想知道我的心里是否还有着季龄语。
“我们还是先谈谈龄语哥哥你现在的境况吧。”我淡淡然回头，用最为沉静的目光看向季龄语，也直接跳过了他刚才的问题。
淡蓝色的眼眸中，明明有泪光闪过，转而却是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是已经收到了我的回答。
“好。”他冲我一点头，也不再强求一个答案，顺着我的话道，“阿瑶你自小聪慧过人，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想必已经对我的境况早就有了推断，不如你说出来，我看看是与不是？”
他是对我失望了，见我重又将话题转到皇宫，便干脆也对我装模作样起来。
我知道此刻他心里一定难过，但是却实在没时间安慰，直接开口道：“季成琪是怎样一个人，想必龄语哥哥你一定要比我更清楚，他是真的愿意为你发动战争，还是只是想通过你而从顾少卿那里获得穷奇印？别说顾少卿不会交出穷奇印，即便现在顾少卿已经将穷奇印交给了你的父皇，你又拿什么保证你的父皇就一定会为你发兵？”
他望着我：“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谁都不是傻子，若是还有更好的办法，谁会愿意甘心做别人砧板上的肉？
“我之前还能借着婉欣公主背后的齐西国势力向父皇施压，即便父皇心里最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不是我，但只要我的背后有齐西国在，那么他就不会轻易将皇位传给龄言，而我也就始终有机会夺下皇位，可现在……”他责怪我，“你切断了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势力，将它变成了我最致命的威胁！”
我不反对他的话，也藉由他的话慢慢往下推测：“所以，当你父皇说要对顾少卿严刑逼供的时候，你没有提出任何反对，因为在你看来，就是我们切断了你的退路，断送了你的未来，是吗？”
淡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他望着我，就如同在看一个对弈的棋手：“父皇说，两国开战，我们必须要拿到穷奇印，没有穷奇印，即便他愿意为我拼上所有，我们所有人，包括整个金鼎王朝最终也都只有一个死字而已。阿瑶，你愿意去死吗？就这样毫无作为的，什么理想抱负也都没有实现的，委屈窝囊的死去？”
他对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父皇不过就是想要得到穷奇印，他不可能为我出兵，只要齐西国一发兵，他即刻就会为了求和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