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道:“郭律昨夜是在你这过夜的,所以你应该知道,郭律昨晚做了什么事,你真的决定要包庇他吗”
“我”门后的声音犹豫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刘树义眯了下眼睛,道:“郭律昨晚回来时,全身是血,你不会告诉我,你眼晴有问题什么都没看见吧而且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这里,你不会觉得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会在深夜时分,来这里找他吧”
这话一出,刘树义明显感到门扉一动。
就仿佛对面有一个身体,惊恐之下无法站稳,只能倚靠门扉才能站住。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刘树义继续道:“你跟著郭律,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结果却要因为包庇他,遭受牢狱之灾,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我刚刚见到了郭律夫人,她享受看郭律带给她的荣华富贵,一口一个狐媚子骂看你,但结果郭律出事,她因不知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你,被人瞧不起,被人辱骂,一个正经的身份也没有,却要承担这般严重的罪责,我都为你感到不值,你真的愿意”
“我——”这一次,终於又有声音响起。
刘树义却没有停下,仍是道:“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的亲人呢你的父亲母亲呢
他们因为你,没有享多少福,反倒因你做了外室,被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结果你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就让他们白髮人送黑髮人,让他们因你这个帮凶女儿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
“別说了!”
不等刘树义说完,门后的女子,终於大喊著打断了刘树义的话。
“你別说了,我我”
她硬咽道:“他真的,真的没机会了吗”
刘树义平静道:“你应该问,他残忍杀害四条人命,是该凌迟,还是该五马分尸!”
鐺一门剧烈晃了一下。
刘树义似乎听到了摔倒的声音。
他通过门缝,看到一道身影倚靠著门坐在地上,刘树义知道,自己的攻心之策,已经起效。
郭律是官员,又心狠手辣,心志坚定,难以撬开他的嘴,但这个外室,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没什么见识的內宅妇人,要攻破她的心防,容易得多。
而郭律昨晚作案后住在这里,又告诉他的夫人,之后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
杀人之后,他不回自己最熟悉的家,反而一直住在这,毫无疑问—必是他的外室,
知道他的秘密。
他怕外室背叛他,所以要盯紧外室。
也怕外室担心恐惧,表现出异常,所以也要陪著她,安抚她。
故此,只要能让郭律外室作证,那么此案,就可彻底终结。
刘树义虽然找到了郭律,但並没有直接指向郭律的铁证,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机会!
“你若现在肯弃暗投明,大义灭亲,本官可以保证,你在此案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理解你,你只是一个弱女子,委身给郭律后,你也是没得选,只能听他的。”
“但现在,我给你一个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机会,给自己,给你的亲人一个机会吧.—”
刘树义前世审问过无数嫌疑人,与很多证人沟通过,所以他很擅长引导他人思绪,打开对方心防
从郭律外室刚刚的反应能看出,对方对郭律有感情,但对自己的父母亲人,感情更深,这就是他的机会。
“真的—.”
这时,郭律外室终於开口:“我真的有选择机会,我真的不会有事真的不会为他陪葬”
为他陪葬
刘树义挑眉:“是郭律告诉你,你会为他陪葬吧他在骗你,他一个都水监的主簿,
懂什么大唐律例!本官是刑部员外郎,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只要你现在弃暗投明,说出一切,你绝不会有事,但你若仍执迷不悟,那你真的可能要与他一起死一—”
“不!我不要!”
突然,郭律外室猛的大喊一声,直接起身,顿时將紧闭的门扉打开。
这时,刘树义等人,才看清了郭律外室的长相。
二十余岁的年龄,肤白貌美,眼晴红肿,似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看起来柔柔弱弱。
她此时紧紧看著刘树义,道:“我愿意说,员外郎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阿耶阿娘被人戳脊梁骨,永远抬不起头.”
听著郭律外室的话,刘树义悬起的心,终於彻底落下。
他知道,这一刻,此案已结,不会再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