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然会是砚台!”陆阳元一脸意外。
赵锋眉头也皱起:“可我们在书房里,並未发现什么染血的砚台,甚至徐御史的书房,只有桌子上那一块砚台,我没有找到第二块砚台。”
“徐熙俭朴,砚台只要不漏就能继续使用,所以他只有一块砚台,很正常。”
刘树义继续道:“而且如果砚台就是徐熙自己的,那凶手用砚台击打徐熙后,也没有必要將砚台带走,反正砚台与他无关,我们不可能通过砚台找到他。”
“但事实,却是他將砚台带走了,且没有留在赵宅陷害赵令史,这便说明对凶手而言,那个行凶的砚台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只有將其带走,才能放心。”
“综合这些,我们是否可以確定,那个行凶的砚台,是凶手自己携带过来的”
“而他带砚台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用砚台杀人的,那么再结合我们之前的推断,我们认为,是徐熙发现了凶手的问题,要弹劾凶手,凶手这才杀的徐熙。”
“所以,你们说,事实会不会是这样——”
眾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看著刘树义。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凶手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徐熙掌握了他的问题,
要上书弹劾他,为了避免自己丟掉官职,甚至被捕入狱,凶手专门携带上好的砚台,或者有什么特殊寓意的砚台,来徐宅见徐熙,想要通过送礼,求徐熙网开一面,放过他。”
“但徐熙刚正不阿,根本不收他的贿赂,扬言一定要將其罪行公之於眾。”
“两人谈判失败,徐熙不愿与之多言,甚至不愿多看对方一眼,直接起身背对著凶手,或者去书架找什么,让凶手离开。”
“凶手没想到徐熙如此不给面子,又不愿真的因为徐熙痛失前程,所以震怒之下,恶向心头起,直接拿起那坚硬的砚台,偷袭了徐熙,將徐熙击倒在地。”
“等他把徐熙打倒后,看著徐熙趴在地面,以为自已杀了徐熙,心慌之余,又想起自已前来拜会徐熙,其家人也知晓。”
“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到徐家厨房,拿出菜刀,將徐熙母亲和妻儿相继杀死。
“之后想起徐熙已经把自己的罪证写了下来,就跑到书房,要將其拿走,可谁知,他之前的偷袭,没有將徐熙杀死,让徐熙有挣扎的机会,甚至徐熙就躲在门后,想偷袭他,
所以两人扭打起来,最后凶手凭藉手中的菜刀优势,將徐熙彻底砍死。”
“但也因此,被徐熙从他身上,扣下了一丝血肉。”
眾人顺著刘树义的分析,大脑也跟著思考。
片刻后,他们纷纷点头。
按照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刘树义的分析,確实是最可能得那一个。
见眾人点头,刘树义继续道:“凶手杀完了人,知道此事肯定会很快被人发现,朝廷官员举家身亡,朝廷必然会调查。”
“他怕朝廷查到他的身上,就想到可以诬陷他人,找一个替罪羊。”
“而正好...—”
刘树义看向仅仅抿嘴的赵锋,道:“他知晓徐熙曾经弹劾过你的父亲,也知晓你的宅邸距离徐宅不远,甚至知道你现在就一个人居住,没有人能为你证明——”
“所以,他便决定,把你变成真凶!”
听著刘树义的话,陆阳元不由看向赵锋。
凶手对赵锋如此了解,对赵宅如此了解,他现在也基本能確定,凶手可能真的就是赵锋的好友之一。
而这样的好友,却在杀人灭口后,第一时间想到让自己的兄弟当替罪羊陆阳元想要劝慰赵锋,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杜构也有些担心的看向赵锋。
可赵锋,这一次却不再如之前一般,满脸痛苦与悲凉。
他只是抿了抿嘴后,便抬起头,主动与刘树义对视,道:“已经清楚了凶手的整个作案过程,该怎么找到他”
见赵锋恢復一贯的冷静与理智,不再被朋友背叛的事所打击,刘树义心中点了点头。
他知道,经此一役,赵锋只会比以前,內心更加坚定,遇事更加冷静,困难没有打倒赵锋,只会让赵锋变得更强。
他说道:“去御史台,询问徐熙最近一段时间在做什么,在调查哪些人“
御史台。
唐朝有规定,任何衙门,哪怕是深夜,也必须有人值守。
以免有意外发生时,衙门无法及时动员。
故此哪怕刘树义等人到达御史台时,都子时了,也还是有御史接待。
“刘员外郎”
一个年约四十的侍御史抱著一书簿,走进会客室內。
他將这些书簿放在刘树义身前的桌子上,道:“这些便是徐御史最近一个月內,处理的公务。”
“这么多”陆阳元忍不住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