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容尧转身,阿玄看准时机朝着慕容尧连开两枪,却都在许砚浓的提醒和慕容尧的灵活闪躲下,全部避开了。
林若绾被轰然炸响的枪声吓得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黑洞洞的墙壁阴影下,站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望着阿玄慈爱的目光中虽然难掩惊恐,却依旧被滔天的爱意掩住。
眼前孩子的眉眼,与她记忆中襁褓的模样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若绾如今却觉得他的模样始终没有变过。
“孩子...”
暌别多年的母子,骤然见面时,林若绾早已难以掩盖自己的激动之情,她不顾危险的向前抖了几步,想要向自己的儿子再靠近一些。
许砚浓惊恐的大喊:“母亲,站住!别靠近他!!”
话音落下,阿玄转身便朝着林若绾脚下射了两枪,“别过来!”
“我丢了那么多年,你们谁都没有想过要找过,我吃糠咽菜、挨饿受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跟着祖母流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再也不需要依靠你们,你们又来假惺惺的表演什么母子情深?恶心!”
子弹在脚下嘣开的危机都没能让林若绾停下脚步,阿玄的嘶吼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不是伤心,而是胆怯,是对孩子无尽的愧疚。
许砚浓走过去揽住林若绾颤抖的肩:“阿玄,你不是没有在许家生活过,母亲在许家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你不会不知道!如今你又在发什么羊癫疯?!”
“呵呵...”阿玄怪笑道:“是啊,我知道,她有她的难处,许观山也有许观山的难处,那我呢?我作为许家的嫡长子,就活该流落在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慕容尧始终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砚浓,你们在说什么,他...他不就是许家的下人吗?”
许砚浓满脸为难:“慕容尧,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林若绾闻言,狐疑的看向许砚浓,“你早就知道阿玄的身份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么为什么还看着她,像个傻子似的满世界寻找儿子?
她理解不了:“你说话呀,砚浓!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登报寻找他吗?我以为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和我作对,全世界的人都不愿意我找回他,唯独你不会,唯独你和我一心,一心找到你哥哥。
却原来,不是么?”
她以为许砚浓和许家其他孩子不一样,以为她不在乎权势,不在乎名利和金钱。
可谁又能来和她解释解释,为什么许砚浓突然就和阿玄分道扬镳?
他们分开,可是在许砚浓发觉阿玄才是许家长子的时候?
眸中有泪光闪烁,许砚浓被她一字一句的质问,心口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她又恶心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若是要把那桩丑事公之于众,那她宁可被林若绾冤枉一辈子。
“姨母!你糊涂了不成!”慕容尧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许砚浓揽进怀里,成了林若绾和阿玄的对立面:“砚浓为了许家付出了多少,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若绾双目赤红,她心头所有的理智早已被欺骗的怒火覆盖:“为了许家付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要瞒着阿玄的身世不告诉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我为了寻找阿玄付出了多少苦心,她为什么——”
“她不告诉你,我告诉你!”阿玄高升喝止了林若绾。
许砚浓惊闻,猛然摇头:“不!你住口!”
慕容尧紧紧的抱着她,若不是他阻拦,许砚浓怕是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和阿玄拼命了,他也理解不了,许砚浓为什么不让阿玄认回许家?
回归许家,他们便成了兄妹的身份,从此之后,阿玄再也不能纠缠她,不正好永绝后患吗?
“...因为我爱她。”
许砚浓脸色蓦然惨白。
林若绾所有的理直气壮在这一瞬间也偃旗息鼓,彻底的化作了崩溃:“你说什么?”
阿玄深情的目光落在许砚浓的小脸儿上:“我说我爱慕她,自情窦初开的年纪,便再未改变过初衷。”
只是他倾心爱慕的姑娘,却从未将他放在过心上。
林若绾气急怒吼:“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她的亲哥哥!亲大哥啊!”
就算这个世界只剩了一个女人,他爱上的人也不能是许砚浓啊!
“亲大哥怎么了?”阿玄攥着匕首的手微颤,刀下的阴阳先生又是一声惨叫,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我不但爱她,我还和她——”
“阿玄,你闭嘴!”
许砚浓脸色煞白,大汗淋漓的好似是生了什么大病似的。
阿玄果然闭嘴了,他看着许砚浓,脸上的偏执在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