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秋,你出来时日已经够久了,你父母也多次写信催促我将你送回去,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林若芷突然说。
她这会儿才醒悟,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既然外甥女的缘分不在尧尧身上,那林艳秋再留下来,两家便只能做仇人了。
林艳秋听罢,饭也不吃了,只做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望着林若芷。
许砚浓静静地吃菜,小丫头慕容茵瞧着林艳秋气鼓鼓的,一口菜都没动。
许砚浓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凉粉在慕容茵碗中,戳了戳她可爱的和河豚似的小脸蛋儿,“小茵,暑热正盛,吃点凉粉降降心火吧!”
她不说话还好,林艳秋也不会注意到她,只会将她当做一个边缘人物忽视掉。
一说话,林艳秋倒是注意到她了。
对着自己像一只小刺猬似的慕容茵,凭什么在一个‘兔儿爷’跟前反倒这个乖巧听话?
林艳秋心里不平衡,她都要被赶出这个家了,也不用再端着淑女的架子,彻底拉下脸来。
“姑母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也不会相信外甥女说的话吗?
您这番所作所为,也不怕寒了娘家人的心?”
话音落下,慕容毅重重咳了一声,训斥林艳秋道:“艳秋,怎么和你姑母说话呢?”
林艳秋梨花带雨的落了一滴泪,随即又快速的将眼角的湿意抹去。
林家早就不复当年盛名,林艳秋一面瞧不起自己的家族的日渐没落不争气,却又在遇到争端时,将自己的家族搬出来做靠山。
首鼠两端,着实能屈能伸。
可与慕容景那般狼心狗肺的男人蛇鼠一窝,最终还能落个善终?
别傻了。
许砚浓脸上挂了一丝嘲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这一句话套在林艳秋身上当真是在贴切不过。
林若芷倚在真皮餐椅中,姿势优雅的放下手里的刀叉,挂着得体却不再慈爱的笑容看着她,一字一句的与她说道:“艳秋,你自小身边便没有兄弟姐妹,活的自我了一些,也是正常。
不过呢,姑母今日要交给你一个受用一生的道理——这个世上不光是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一家人。
能将真心托付,可以性命相交的人,更胜似家人,你说是不是?”
严格说来,许砚浓与她妹妹——林若绾并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个外人。
慕容景是与她家尧尧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可这个亲兄弟却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如何要了尧尧的命,夺了他少帅的位子,承下本就不该属于他的家业。
反倒是许砚浓这个外人,一次又一次的舍身救下了尧尧。
许砚浓真心相待他们一家,他们一家为什么不能将她当做自己的家人来疼爱?
很淳朴的道理,可惜林艳秋听不进去,她一心妒恨许砚浓,认死了是许砚浓抢夺了她少帅夫人的位子。
如果没有许砚浓的存在,那么她也不必委身于慕容景那个野种。
“姑母的意思是,我对表哥不是真心?”
林若芷捏着手帕擦了擦嘴角,得体的掩住了嘴角的一抹嘲弄。
真心或是假意,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林艳秋已然没必要再跳梁小丑似的,将这出蹩脚的戏码再唱下去。
慕容尧抬头直视林艳秋哀怨的目光,直白的说道:“厌恶之人的真心,有或无,并不要紧。”
话音落下,林艳秋楚楚可怜的小脸儿瞬间惨白。
他的意思是,因为他厌恶自己,所以她是真情或是假意,他压根儿就不会在乎?
饶是林艳秋脸皮再厚,这饭桌上,她是待不下去了。
林艳秋走了,一家人终于都看透了林艳秋伪善的真面目,慕容茵神清气爽的将一盘子凉粉都吞进了肚子里,真爽啊!
白日里天气炎热,闷得人心头压抑的几乎喘不上起来,夜晚时凉风徐徐,上海的夜景也很漂亮,出来透气的人穿梭在街上,倒比白天的人还多些。
夜晚的黄浦江边是诸多恋爱的年轻男女们首选的地段,慕容尧终于说动了许砚浓陪他一起去。
不想出门的时候,多了一只硕大的电灯泡。
慕容茵是这个家里年龄最小的孩子,本该享受最多的宠爱。
可惜慕容毅一心用在小儿子慕容景身上,母亲林若芷既要管家又要防备慕容景作妖,剩下的心力才能一分为二给两个孩子。
慕容尧就不用说了,他对妹妹的疼爱,具体表现在严苛的体训与...体罚上。
童年与少女时期过得苦不堪言的慕容茵,终于在许砚浓身上体会到什么叫做妹妹的专属殊荣。
瞧过黄浦江的夜景,小丫头又吵着说要去看电影,许砚浓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慕容尧忍不住臭着一张脸,每一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