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浓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慕容少帅委委屈屈的又哭了起来。
哭也不是放声大哭,就那么眼睁睁的瞅着她,一双漆黑晶亮的眸子,含着那么一包水光,水汪汪的又可怜兮兮的一双鹿眼儿,即便是许砚浓有一肚子的怒气,其实此刻也不得不咽进去。
还得憋屈的去哄他。
许砚浓舔舔干燥的嘴唇,试探着问他:“没让医生来家里瞧过吗?”
慕容尧可怜巴巴的摇摇头。
许砚浓眼珠儿一转,又问:“那...让神婆来家里瞧过吗?”
慕容尧:“......”
什么意思,怀疑他的梦魇是被鬼上身么?
修长的大腿一步步逼近许砚浓,双眸中浓浓的深情湖水般澄澈,不用试探,不用怀疑,一眼就可以看进心底。
许砚浓被他眼中的灼灼深情烫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那个,那个...我们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不合适吧?”
“孤男寡男的共处不合适,那孤男寡女的合适?”
许砚浓崩溃的闭上眼,那更不合适,“你别和我玩儿文字游戏。”
毕竟她现下还披着这张男人皮,和慕容尧这种不规矩,爱动手动脚的男人在一块儿睡上一晚上,暴露的风险可太特么高了。
很可惜,慕容少帅攻城略地的步伐,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显然他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两个人又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戏码,慕容尧进一步,许砚浓就退一步,退无可退了,就往边上转着圈儿的退。
一边追着许砚浓,慕容少帅还骚话连篇:“砚浓,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怎么也不能让我在洞房花烛夜里,独守空房吧?”
许砚浓不料此人长大之后会是这么一副无耻的嘴脸,顿时气的想要伸手扭他耳朵,“狗屁的新婚之夜,你娶的是个木头牌子,要洞房就找那个破牌子去!”
伸出去的手,还没够到慕容尧的耳垂,双手就被慕容尧一把攥住,顺势将她整个人都拽进自己怀里,搂住了。
“砚浓,我娶的是你呀!如果,如果我知道娶了那个小牌子你就会回来,我一定早早的就将你娶回来...”
哪里用得着等这么些年,心疼这么些年?
两人肌肤相接,许砚浓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恬静体香,幽幽的飘入慕容尧鼻端,诱得他心**神驰的将许砚浓搂的更紧了。
许砚浓又气又急,她不是不能挣脱慕容尧,更不是真的就打不住他,只是她那些招式都是用在拼命和杀人上的,别说全力反抗,就是用在慕容尧身上一招,打疼了他,打伤了他,她都会心疼的很。
既然如此,被占便宜就占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男人’被男人啃上几口,能叫占便宜么?
能啊!
许砚浓气的咬着嘴唇,用力的挣了挣,没挣开。
“慕容尧,你他妈眼瞎了啊?老子是个男人,男人啊!”
慕容尧眼神忧郁:“女人如何,男人又如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短短一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轰隆隆的劈在许砚浓脑袋上。
他说什么?!
许砚浓猛地一个回旋将慕容尧按在了身下,右手快如疾风的锁住了他的咽喉,眸光锐利:“你是慕容景?!”
她死都不会忘记,上辈子她之所以爱慕容景爱的死心塌地,不就是因为这话吗?
慕容尧没有防备的被她反压在身下,愣了一瞬:“什、什么?”
好端端的,气氛旖旎暧昧,怎么就提起慕容景这么坏气氛的东西了?
许砚浓没有理会他,一只手扣上了他脖颈处的肌肤,一阵疯狂揉搓。
“啊——”慕容尧疼的大叫:“砚浓你做什么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任凭慕容尧叫的再欢,许砚浓手下的动作都不见停下,直到他脖颈间的皮肤都被揉搓的红肿快要破皮了,许砚浓才一脸纳闷的停手,喃喃自语道:“奇怪呀,不是慕容景。”
怎么可能不是?
许砚浓跌坐在地,眼中柔光从狐疑慢慢变为灰败。
慕容家的少爷...
脑海中久久不曾拨动的那根弦猛然间被触动——
上辈子,醇和茶楼里,她与友人在雅间喝茶,听到门外有人调侃沪北富商李家少爷养了个兔儿爷。
为了这个兔儿爷,就连自家爹娘老子给娶的正房太太,连着一众姨太太们都不要了,带着那个兔儿爷重买了个宅子,住到外面连家都不回了云云。
一时间,连声附和,说家中有这样的败类子孙,真真作孽之类的。
只有一道声音,清凌凌的如山涧清泉般悦耳动听,说的正是那句:“女人如何,男人又如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一句轻佻缥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