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绾以为傅修寒会生气，或者至少会让他从眼前消失。
但傅修寒只是静静盯着她，似乎在斟酌什么。
在对方坦**的目光中，盛若绾渐渐垂下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
“有个问题，”傅修寒话音刚落，就重新捧起她的脸，端详着他的双眼：
“好像有人哭了？”
哭了？
盛若绾顺着傅修寒的视线动了动手指，在脸上摸到一片湿濡。
她咬了下唇，被戳破的难堪油然而生，
胡乱抹去不听话的泪水，她躲开傅修寒的手：
“谁哭了，你看错了。”
傅修寒耸耸肩，并没有气恼，给盛若绾找来了纸巾，
在听见她小声的“谢谢”之后，傅修寒突然又开口：
“你昨晚也是这样，还一直叫我名字。”
盛若绾回忆起昨晚梦中和傅修寒的婚礼，动作渐渐僵住。
见她被自己的话影响，傅修寒心情微微明朗了一些：
“为什么呀，若绾，”他还是抗拒不了盛若绾对自己的吸引，说话间又朝她靠近了一些：
“你梦见了什么？”
“你梦见了什么？”
这句话傅修寒问出来，其实根本没想要得到回答，
却在盛若绾脑海中掷出一道惊雷。
她想起曾经短暂的、被傅修寒收留的朔夜，漫无边际的大雪落了满地。
她被噩梦惊醒，看着窗外银装素裹发呆，
而傅修寒从身后拥上来，
无论是温热的躯体，还是身上的气味，都散发着让她无比安定的气息。
他说：“你梦见了什么？”
盛若绾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她抬头回望傅修寒，
眼底流露的情绪催生了对方某种勇气，弯下腰近距离注视着她：
“我不问了，你也别再找别人，好不好？”
盛若绾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应：
“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她抓紧手里的公文包，后退几步，听见傅修寒对自己妥协。
“算了，”他说着拿过盛若绾手中的包：“一起吧，我也要去公司。”
“不用。”
盛若绾摇摇头，站在原地不肯动，
傅修寒看出她的顾虑，重重叹了口气：“宋梓瑜没告诉你吗？公司是......”
傅修寒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公文包带，不知为何改了口：
“......。我也是公司的一员。”
言下之意，他不是为盛若绾去的。
这样看起来，自己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盛若绾盯着自己的鞋尖，羞愧地道歉：
“抱歉，我没有......。麻烦你了。”
上车后的两人之间难得宁静，
盛若绾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思索之后的工作问题，
而傅修寒静静坐在她不远处翻看文件。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纸张的翻动声。
到了公司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盛若绾落座后，夏文燕立刻凑了过来：
“若绾，你和傅总认识？”
盛若绾犹豫片刻，“嗯......很久很久之前，和傅总的公司有过合作。”
“哦，战略混班啊，难怪难怪。”
“我说呢，昨晚傅总送若绾回的家，今早也是他送若绾来的。”
盛若绾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或许是宋梓瑜交代过他们什么，周围的同事都转了回去，
即便努力装作满不在乎，耳朵依旧朝她这边竖着。
只是过了好一会都没见盛若绾再补充什么，只能失望地另起话头：
“不知道傅总这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我都没见他找过女伴。”
“感觉宋总也很好，他们两个经常待一起......。等等，他们不会搞地下恋吧。”
大家感慨了一会，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傅修寒的单身问题，
盛若绾则没再参与进去，努力不去想傅修寒这样做的原因——
至少不会是因为她。
***
傅修寒站在厚厚的窗帘后，还有些不适应新办公室。
事实上，这间房间原本是员工的杂物间，是一月前才仓促改的。
办公室与员工的办公间之间有一道落地窗，透过窗帘缝隙能看见来往的人。
外观上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但很明显宋梓瑜忍受不了这种设计。
“你为什么不能把隔音墙放下来呢？只有玻璃真的很吵！”
傅修寒收回放在盛若绾身上的视线：“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