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经过三天两夜,终于将荷包绣完。
端详手心里的荷包,其实初看有些丑,也是越看越顺眼。
她寻了个机会,将荷包放在案桌上。
这样陆景沉下值回府,来书房办公,自然会看到荷包。也不显得自己刻意。
翌日,陆景沉腰间就垂挂着崭新的宝蓝色荷包,砚池看了一路。少爷新荷包样式并不精致,简朴的兰草上两只蝴蝶翩翩飞舞。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出自阮婉之手。
“慎之,你这荷包倒是别致,出自何人之手?”同僚打趣问道,眼含着揶揄。
陆景沉目不斜视,只淡淡道:“一个...丫鬟。”
“这丫鬟可够笨手笨脚的,绣成这样,你也能戴出来?”同僚心想,那丫鬟与陆景沉的关系必定是非比寻常的。莫不是通房丫鬟罢?
下值后,太子召集心腹,讨论的还是曾庆贺礼一事。
太子转动着玉扳指,“贺礼已经找到了,但账簿不翼而飞。很显然对方之意不在贺礼,不是贼寇。”
谁也没想到劫持贺礼那行人乔装打扮成经商的商贾,把真金白银通通塞进杉木中。杉木一分为二,掏空放置银两,再取了铜丝缠绕杉木上。
明面是运输杉木进京城,但暗藏的却是真金白银。
这也是陆景沉的提醒,莫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在这个节骨眼,大量运输杉木进京,城门守卫只粗略看了看,便放行。
恰好太子近侍骑马路过,见运输杉木的商贾眼神游移不定。下令彻查,没想到杉木里暗藏玄机。
“那些商贾已经入了天牢,可他们一口咬定,不知什么贺礼的事。只说是有人雇了他们运送这批杉木进京,其余的一概不知。”太子颇为头疼,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通通都试了个遍。
那些人还是统一口径都说不知杉木里藏的是银两,说他们都是本分的经商之人。
关于账簿落入何人手中,太子心里隐约有个人选。除了宇文昭,只怕没有旁人。
若真是宇文昭,得到账簿后,一定会急于拉拢人心。给那些账簿上记载有名的朝臣一个下马威,拿捏住他们的把柄,行事起来才会更加方便。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解决淮河蝗灾一事。”有个幕僚出列道。
京城的粮食大部分从淮河运输而来,而此时淮河出现干旱又遭遇蝗灾,粮食颗粒无收。导致京城的米价飞速上涨,导致升米斗金的局面。
不仅如此,由于饥荒,淮河的百姓已有趁乱揭竿而起之辈。教唆乌合之众,形成叛军队伍,与当地官兵抗衡。
早朝,八百里加急奏折呈到御案上,崇文帝看罢,怒发冲冠。
痛斥群臣,径直将奏折扔到地上,拂袖离去。
崇文帝近两年迷上了长生不老之术,大约是上了年岁,想要坐稳龙椅。可处理奏折总是有些力不从心,一年前请了白云观的念空道长,求问长生之术。
越发的不理朝政繁琐之事。
俨然有交给太子全权负责的意思。
外人看来,太子作为储君,代理监国,何等风光。
但只有太子心里清楚,不论大小事都得崇文帝首肯后,他才能继续行事。
自己不过是个牵线木偶罢了。
蝗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食不饱腹,哀鸿遍野。
可京城的那些官僚却是朱门酒肉臭,照例的大鱼大肉,哪知淮河百姓疾苦。
“这缴获的白银赃银全都充公,拨去淮河救济灾民。各位,意下如何?”
幕僚们自然是纷纷叫好。
太子殿下仁慈爱民,以后定是千古明君。他们没有跟随错人。
陆景沉再次披星戴月的回到陆府。
进了听枫院,就见阮婉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托着腮,脸庞有不正常的红晕。
他眉头一皱,还不等他开口。
阮婉瞧见了他,蹭的一下起身,步伐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
陆景沉终于察觉了不对劲,“你喝了酒?”
阮婉点头,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就喝了一丢丢,真的,就这么一点。”
今儿是她的生日,心里高兴,所以偷偷喝了几口酒。没人记得她的生辰没关系,她自己悄悄的过。
“喝醉了就早点回去歇息。”
陆景沉以为这是阮婉新的偷懒法子。虽心中不喜,可见她脸蛋酡红,神志不清,外头风大,很容易得伤风寒。
“我不,夫君。”阮婉摇了摇头,偏着头看着陆景沉,然后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胸口,“陆景沉,王八蛋,竟然敢忘了我。你不知道,我为了回来,我丢弃了多少。”
陆景沉一头雾水,阮婉耍酒疯了?
还有她方才是称呼自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