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
林云染的肚子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反而是时常彻夜难眠。折腾的她睡不好觉,眼看着有些丰腴的脸,迅速的消瘦下来。
为此,容泽特意请了宫中御医,御医把了平安脉。摇头咂舌,自然当着容王妃的面,自然是报喜不报忧,恭谨的道:“王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约摸是忧心缘故,待下官开一副药方,王妃娘娘身子需得仔细调养。”
林云染躺在床榻上,盖着百子戏春的被褥,疲惫的点了点头,“有劳太医了。”
太子捋了捋胡须,“不敢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陛下和皇后娘娘,可都十分看重王妃娘娘肚子里的小世子。”
说完,又偷瞄了容泽一眼,满脸的欲言又止神色。
容泽会意,叮嘱绡儿照顾好林云染。自己跟着太医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待离的屋子远了些,太医站在廊下,长叹一声,“王爷,王妃娘娘体质偏虚,本是极难受孕的体质。方才下官替王妃把脉,王妃娘娘脉象虚浮,这腹中胎儿...”
后面的话他不忍说出口,反而是容泽一脸平静的开口:“但说无妨,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太医这才抹了一把汗,直言不讳道:“王妃娘娘这一胎来之不易,需得仔细养着,然则稍有不慎,易滑胎。”
容泽向来温和淡雅的面庞终于浮现一抹慌乱来,他很清楚。林云染是有多么看重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保不住了,她心灰意冷之下,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出来。
太医见素来以温润君子闻名的容王爷,剑眉紧皱,脸色阴郁。不禁冷汗涔涔,暗自捏了捏手心,有些后悔据实相告。
容泽眼中情绪变幻莫测,良久才尘埃落定。恢复淡然含笑的模样,虚扶了太医一下,“多谢窦太医据实相报,以后内人的身体,还要多劳苦太医调养了。”
“王爷,下官如何担得起您这大礼。使不得,使不得,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
“本王的子嗣和王妃就有劳窦太医多多费心了,本王定有重谢。”容泽向窦太医拱了拱手。
窦太医也回了平礼,“下官定不辜负王爷所托。”
送走太医,容泽回到屋子里。见绡儿正喂林云染喝参鸡汤。
“让我来吧。”
绡儿识趣的将汤盅递给容泽,躬身退出屋外,贴心的合上房门。留林云染与容泽独处。
容泽细心的吹了吹鸡汤,才舀了一勺递到林云染唇边。
林云染喝下一口,忍着呕意,病恹恹的道:“王爷,妾身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总是全身乏力,也没什么精神。”
“莫要多想,云染,太医说了,你的身体没事。”
林云染点点头,“那就好,妾身宽心了。”
容泽搁下汤盅,温热的手掌隔着被褥覆在林云染微隆的肚腹上,摩挲了几下。
“孩子不乖,待他出生后,定要好好教育他。”
林云染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地“嗯”了声。
只是当晚,她做了个噩梦。
梦中,她回到了林伯侯府,那个狭小黑暗的屋子里。那儿不见天日,昏暗又逼仄。
母亲去世了,她哭成了泪人。可是没有人关心她,父亲整日花天酒地,甚至打算将姨娘抬成贵妾,祖母也对自己不闻不问。
任由她堂堂正正的林伯侯府嫡出小姐,自生自灭。
她犹如蝼蚁,便是府中下人也可以任意践踏欺辱。
再然后,继母安氏趾高气扬的带着嬷嬷,把她关进祠堂内。
林云染使劲扒拉着嬷嬷的手,可她人小力气也小,她央求安氏不要把自己关入祠堂。她害怕,可是没有用,安氏狰狞的狂笑着。
她被嬷嬷一掌推进黑漆漆的祠堂里,嬷嬷锁住了门。她用力地拍着门,嚷嚷道:“爹,祖母,你们快点来救我。我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
回答她的是安氏得意的笑声,“染姑娘就待在祠堂,好好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吧,指不定老夫人被你的诚心感动,就放你出来了。”
“我没有错,我什么都没错。”林云染拍打着门,眼中执拗更深,“祖母的衣裳是林璐偷偷剪坏的,不是我......”
“好啊,染姑娘还敢污蔑璐儿,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我是摆设。”
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远离了她,林云染缩在祠堂角落,她又冷又饿。穿着的是薄薄的袄裙,风从窗棂缝隙透了进来,袄裙根本无法抵御寒风。
她冻得瑟瑟发抖,恍惚间瞧见了娘亲的面孔,她含着悲怜的目光看着林云染。向她伸出手。
“娘亲,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林云染费力的伸着手,想要去勾半空中的那道虚影。
“娘亲......啊。”
她好不容易勾住娘亲的手,但眼前画面一转,自己又躺在床榻上。
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