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雨神的粉丝,但还没开口,就被保安冷冷打断:“来来来,过安检。”
稀里糊涂地进了场,文重元找出手机打给童佳年,才走了两步,就忽然顿住。
有铃声在草坪深处响起来,他偏头望过去,昏黄的地灯旁,女孩单薄的身躯在草地里投下一片影子,她就坐在长椅上,屈着腿,鞋子踩在椅子边缘。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似乎是谁唱的一首民谣,腔调婉转清澈,他听不清歌词,只一步步朝女孩走过去,可是她分明没有想要掏出手机接电话的打算。
他抿了抿唇,放下手机,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唤:“佳年。”
女孩缓慢地回过身来,清冽的目光穿透朦胧的夜色。
似乎是哪里不对,这样沉默的童佳年,这样冷静地注视着他的童佳年,太过陌生。
他将这短暂的不安抛到脑后,只是抬手叫她:“过来,我们回家。”
女孩没有动。
他踩着草地走过去,蹲在她跟前:“佳年?”
“我和沈思,你只能选一个,你要选谁?”
夜风吹拂过女孩及肩的发,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清晰看见她眼底毫不遮掩的期待与认真—这个问题,她居然是认真在问的。
他想说他一把年纪,哪里来的力气去追星,他想说他不是沈思的fan,而向来思虑周全下的那一分迟疑,足以被误解为利刃般的答案,直戳入女孩尚未经受磨砺的柔软脏腑。
“我知道了。”
童佳年平静地起身,快步往外走。文重元跟了两步,抬手去抓她的手腕,又被狠狠甩开。他只得发力扣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回身。
“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
童佳年缓慢地抬头看他。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太令人发指,直到现在,还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重映。
记忆拉回几个钟头前。
她在电话里和文重元不欢而散,说了句自以为分量十足的气话,怒气冲冲绕出场地,要去检票处帮忙,却忘了下一场就是沈思所在的女团要表演,很多粉丝已经在台下等着了。
她穿过人群打电话的工夫,至少有不下五个沈思的粉丝把她的话从头听到尾,于是拍了她背影又附上骇人听闻的标题—“震惊!音乐节工作人员欲报复沈思,音乐节公开宣称断电”,发到社交网站上,短短几分钟内转发量颇为惊人。
于是还没等女团上场,这件事已经在十几分钟内发酵成了一桩音乐节黑幕。
等到童佳年被紧急召回到后台挨骂时,女团成员施施然现身。
沈思当先进来,瞥到童佳年,立刻缩到工作人员背后掩面欲泣:“我好害怕!”
童佳年挨骂到一半被这出戏惊到了,面无表情地抬头瞪着她,心说:你再演,我看你能演出什么花来。
但她显然低估了沈思的表演欲。那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说童佳年是她的黑粉,就是为了毁掉她的节目才过来打工,以前还在公演场地向她扔鸡蛋,好坏好坏呢。
童佳年无言以对,被领导一声令下,拿掉工作牌,当场解雇。
离场时,她与沈思擦肩而过,瞥见对方一脸无辜,几乎被气笑了。
她欺负沈思?从那丫头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那天开始,她童佳年什么时候费心思多看过对方一眼?还说她是黑粉?简直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而回到这个非常愤懑的当下,童佳年却说不出一句委屈的话。
她自尊心作祟,就是不想要他知道,她居然被他喜欢的偶像狠狠整了一次。
三、这一望,她自此情陷深渊,不可自拔
回去的路上,她居然一直没说话。
这沉默简直吓到了文重元,于是他一面开车一面佯装不经意地试探。
“佳年,你今天不高兴?”
童佳年憋了良久,才脱口问他:“你什么时候脱离沈思啊?”
文重元冷不防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几乎啼笑皆非。
“我不是说过我不是沈思的粉丝吗?我多大的年纪了,还去追星,还是小丫头,我连体面都不要啊?”
童佳年嗤了一声:“说得好像网上爆出来的那个土豪金主不是你一样。”
文重元哽了一下,只问:“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童佳年怔怔地坐在他身侧,走了一会儿神。她知道这是文重元惯用的伎俩,不想聊的事情一概置之不理,她明知他是十分的敷衍,却惊觉自己早就习以为常。
她想起自己八岁第一次见文重元的时候,爸爸带她去游乐园,说还有一个人要来。
于是她不耐烦地等在游乐园门口。周遭那样热闹,四处欢声笑语,她扯着爸爸一只手,扭着身子要进去,可是再一抬头,就瞧见远处有人缓步走过来。
十五岁的少年身量未成,但已经足够高,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