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宋思齐转身之前,那不舍的目光明明是落在自己身上了的。然后,她听见叶凝划破空气的哭喊,叶凝说的是:“思齐,我和孩子等你!”
现场一阵骚乱,有人扶着叶凝迅速离开了现场。幼清任凭林仪拉扯着踉踉跄跄地离开,回头望时,庭上空无一人。
她的太阳,陨落了。
所有人都以为,林幼清对宋思齐已然是失望至极。她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睡了一觉养足精神,轻轻松松地回学校去了。
一切都结束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对于幼清来说,一切刚刚开始。
她始终不相信宋思齐会犯下那样的过错,学了三年金融的她,开始拿起司法考试的教材。察觉到她的举动后,林仪惊呼她真是疯了。没人懂她的执念,除了赵其琛。
她问他:“赵其琛,你相信宋思齐是被冤枉的吗?”
他坚定不移:“我信。”
“可是他不申辩。”
赵其琛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幼清,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律师吗?审判之前,我见过宋思齐。”
而他只说了一句话:叶凝怀着我的孩子呢,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这一句话,并没有其他信息。幼清觉得茫然,很多个无以为继的深夜,是赵其琛给她勇气,他说:“幼清,或许只有你能帮宋思齐。”
八、她终于变成了给他希望的那个人
幼清第一年司考失败。正好大学毕业,她索性回到家里,每天除了看书、做题,再没别的事了。她终于瘦出了像叶凝一样的瓜子脸,却总是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嘲笑自己。
叶凝并没有如她所说,和孩子一起等宋思齐。大概是身体原因,她最终没能留住那个孩子。然后仅仅半年,就听说她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别人。婚礼办得很低调,林仪说她也明白自己对不起宋思齐。
你看,就连他的未婚妻也抛弃了他,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执着呢?
幼清觉得前路茫茫,她看到了自己的怯弱。她怕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一厢情愿,怕最终换不来想要的结果,怕道阻且长,他看不见她在前方执灯等他。
所幸,赵其琛告诉她:“幼清,宋思齐想见你。”
她有些恍惚,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像近乡情怯的游子,迟迟踏不出那一步;又像是独自在海上漂泊许久,终于看到了海岸线,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质问他为何要自毁前程。
这样想着,她还是精心化了妆,掩盖住憔悴的容颜,想了想,还买了一身新衣服。她以前见他时,向来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因太过熟稔,觉得不用打扮。没想到,她第一次精心装扮去见他,却是这样的情景。
隔着玻璃窗,两人相顾无言。过了许久,宋思齐先拿起话筒,开口就是:“幼清,你长大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起俩人的初见,那些过往,还有幼清给他写的信,字字句句他都认真记在心里。幼清越听越不是滋味,都说人老了才会反复追忆往昔,而此刻的宋思齐在她看来,竟像一个临终的老人。探视时间到了,宋思齐顿了一下,说:“幼清,很抱歉,没能好好照顾你。”
他这是在告别。这个念头闪过,幼清立刻慌了神,可话筒已被扣上,他再听不见她说什么了。她慌乱地拍打玻璃,被工作人员拉住,只能用口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宋思齐,等我。”
走出看守所,幼清只觉阳光刺眼,冷不防流了满脸的泪。
她重新开始给宋思齐写信,说琐碎的生活,说曾经一个人的旅行,说对未来的期许。就像曾经他给她生活的指引一样,她终于变成了给他希望的那个人。
九、人和人的初见很重要,也许她和他的初见,根本就无关爱情
第二年司考,幼清拿到了A证。
在赵其琛的帮助下,她开始为宋思齐的案子奔走。然而时过境迁,那些指向他的证据竟如断线风筝,找不到任何头绪。几近绝望之际,她破釜沉舟,应聘进入了宋思齐曾经的公司。
想来世人皆是健忘的,又或许在这公司的那几年里,宋思齐待她并不亲厚,没人能想到,这个明眸皓齿、精明干练的女子,竟是为了宋思齐而来。
她逐渐追索到蛛丝马迹,查到宋思齐案件的背后果然有更深的内幕。她甚至庆幸当年追逐着宋思齐报考了金融专业,有了那些积累,她才能轻易从陈年的财务报表中看出端倪。后来赵其琛感叹,幼清那时确实有些魔怔了。
何止是魔怔,那时她满心满眼只有这一件事情,虽千万人,吾往矣。
宋思齐入狱第三年,在狱中提起上诉,赵其琛担当他的律师。
当年轰动林城的案子,沉寂许久后,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那些曾经说宋思齐年少有为,又骂他自毁前程的人,如今又感喟,他果然是个好孩子,只是遇人不淑,蒙了冤屈。
众人只知道赵律师拿出铁证,控诉当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