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逃!
快逃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
人们如梦初醒,哭喊着冲向村外的小路。
可晚了。
那由“子嗣”
组成的黑色洪流已经堵死了所有出路。
它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将青石坳彻底围困。
任何试图冲出的人,瞬间就会被无数只冰冷、滑腻的爪子拖入黑暗,吞没,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叫和一滩迅被吸收的绿色黏液。
村长绝望地看着老李头手中的陶罐和那枚黑卵。
他知道,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这“信标”
和“种子”
上。
他猛地夺过陶罐,将那撮灰白色的骨灰全部倒入口中,不顾那蚀骨的灼痛。
然后,他抓起那枚冰冷的黑卵,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村中唯一一口尚未被污染的水井!
“不——!”
老李头出凄厉的哀嚎,他明白村长要做什么。
骨灰入喉,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
村长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灰败、布满瘤状物。
但他的意识在剧痛中反而异常清醒。
他看到自己伸向黑卵的手,指甲正在变黑、变长、变硬,如同蛤蟆的爪子。
他看到自己的视野边缘开始泛黄,出现重影。
他知道,自己正在“转化”
,但还来得及!
“噗通!”
黑卵落入深井的水面。
就在黑卵接触井水的瞬间,异变陡生!
井水没有泛起涟漪,反而如同活物般猛地向上“吸”
了一口!
紧接着,一股粘稠的、散着浓烈腥臭的墨绿色液体从井口喷涌而出!
那液体在空中迅凝聚、拉伸、膨胀,眨眼间化作一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毒液构成的蛤蟆虚影!
虚影没有实体,通体透明,却散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它张开巨口,出无声的咆哮,猛地向村长扑来!
这是“信标”
与“种子”
在“母体”
意志的驱动下,于“污染源”
(井水)中诞生的“虚相之体”
!
是蛤蟆精最纯粹的恶意的具象化!
村长看着扑面而来的毒液巨口,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惨笑。
他用尽最后的人力,将自己正在“转化”
的、变得坚硬如石的手,狠狠插入了那毒液虚影的核心!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
村长的身体连同那毒液虚影,瞬间被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物质覆盖、包裹。
这层物质迅硬化、结晶,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散着微弱白光的灰白色石茧,将一切吞噬。
石茧出现的刹那,围困村庄的“子嗣”
洪流猛地一滞。
所有黑蛤蟆,包括那庞大的“母体”
集合体,都停止了“呱呱”
的鸣叫,它们那没有眼睛的头颅齐刷刷地转向了石茧的方向,出一种困惑、焦躁、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嘶嘶”
声。
石茧表面,那层灰白色的结晶物质开始以一种奇异的频率脉动,散出微弱却坚韧的光芒。
这光芒所及之处,地面上的黑色洪流如同冰雪消融,迅退去、蒸,只留下一片片白色的灰烬。
那些被“看过”
的村民,皮肤上的绿色和蹼膜开始消退,喉咙里的“呱呱”
声也渐渐平息,他们茫然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母体”
集合体出震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向石茧撞去!
可它的身体在接触到石茧光芒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出“滋滋”
的声响,大片大片的灰绿色皮肤和血肉脱落、碳化,化为飞灰。
它痛苦地后退,巨大的黄色眼球(王寡妇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石茧,以村长的生命和“种子”
为引,以“信标”
的骨灰为基,以井水为媒介,形成了一道封印。
这封印并非毁灭,而是“净化”
与“隔绝”
。
它将蛤蟆精的“污染”
强行从这片土地上剥离、中和,并将其核心的“恶意”
与“本源”
暂时封存在内。
石茧的光芒,就是净化之力,它能驱散“子嗣”
,逆转“转化”
,甚至能对“母体”
造成伤害。
然而,封印是脆弱的。
石茧表面的光芒在“母体”
集合体持续不断的冲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黯淡。
每一次撞击,石茧都会出现细微的裂痕,有丝丝缕缕的墨绿色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