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带回来的‘东西’。”
老李头声音嘶哑,“那晚我打到的不是普通蛤蟆,它肚子里……有这个罐子。
我贪心,以为是宝物,就带了回来。
从那以后,厄运就缠上了我家……我本想把它沉回潭底,可……可我怕啊!”
他颤抖着解开红布,打开罐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臭和腥甜的恶臭扑面而来。
罐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形似骨灰的粉末,以及一枚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触手冰凉的卵。
“这是……蛤蟆精的卵?”
有人惊恐地问。
“不……”
老李头浑浊的眼中充满恐惧,“这是……‘种子’。
是它用来……‘播种’的。”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呱呱”
声!
声音不再是零星的几只,而是成千上万只蛤蟆在同时鸣叫!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实质性的音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让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人们冲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
夜幕下,后山方向,无数双浑浊的黄色光点正缓缓移动,如同一条由鬼火组成的河流,正从蛤蟆潭的方向,向青石坳涌来!
每一点黄光,都属于一只体型巨大、背上红斑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巨蟾!
它们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黑,地面被它们分泌的毒液腐蚀出深坑。
而在那浩浩荡荡的蟾群最前方,一个巨大的、几乎有房屋大小的阴影在缓缓移动。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皮肤上布满了瘤状的凸起和不断渗出脓液的溃烂伤口。
它的头颅巨大,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般的利牙。
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那不是蛤蟆的眼睛,而是两颗浑浊的、充满怨毒与疯狂的、完全属于人类的眼球!
那眼球死死地“盯”
着青石坳的方向,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看到村中每一个颤抖的灵魂。
“是……是王寡妇!”
有人认出了那双眼睛,出崩溃的尖叫。
那巨蟾的腹腔微微起伏,出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呱——”
声。
随着这声鸣叫,所有跟随在它身后的巨蟾,以及藏匿在村中的黑蛤蟆,都停止了移动,齐刷刷地将它们那没有眼睛的头颅转向了青石坳,出整齐划一、充满毁灭欲望的“呱呱”
合鸣!
声浪滔天,震得整个村庄都在颤抖!
“是它……是它控制了王寡妇!
用它的卵……‘播种’在她体内,把她……变成了‘母体’!”
老李头瘫坐在地,绝望地嘶喊,“它要报复!
它要让整个青石坳……都变成它的‘子嗣’!
都变成蛤蟆!”
真正的蛤蟆精,从未离开过蛤蟆潭。
它早已越了简单的成精。
它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污染源”
,一种以恐惧、痛苦和生命为食的异形存在。
它无法直接毁灭一个充满“秩序”
的村落,但它可以“播种”
。
它将蕴含自身本源的“种子”
(那枚黑卵和骨灰)散播出去,附着在贪婪、恐惧或孤独的灵魂上。
王寡妇的孤苦、老李头的贪念,都成了它完美的温床。
种子在宿主体内汲取生命力,扭曲其血肉与灵魂,最终将其彻底转化为听命于本体的“母体”
或“子嗣”
。
王寡妇腹中爬出的黑蛤蟆,就是第一批被“转化”
的村民!
而那只被老李头打死的“三尺长蛤蟆”
,很可能是上一个被转化失败的“母体”
或强大的“子嗣”
,它体内的陶罐,是本体用来标记和控制“播种”
区域的“信标”
。
如今,信标被带回村中,母体(王寡妇)被成功唤醒,整个青石坳的“转化”
进程被彻底激活。
那些被黑蛤蟆“看过”
的人,体内已经开始滋生“种子”
,他们的血肉正在被缓慢地、不可逆地改造成适合“子嗣”
寄生的温床。
当转化完成,他们也会如同王寡妇一般,成为新的“母体”
,孕育出更多更强大的黑蛤蟆,如此循环,直到整个村庄,所有活物,不分人畜,尽数沦为蛤蟆精庞大躯体的一部分。
那由万千“子嗣”
簇拥着的、拥有王寡妇眼睛的巨蟾,就是被“种子”
完全转化后的“母体”
集合体,是蛤蟆精意志在物质世界的直接投影。
它的“看”
,就是“播种”
的过程,它的“鸣叫”
,就是激活“种子”
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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