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徐招娣的呼吸还是微微急促,但明显没那么烦躁了。
她挠了挠脖子,哼唧著说:“医生,还是有点痒—.不过好些了—”
“医生,我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化个疗还起疹子了是不是你们用药有问题啊”这时,中年男人,也就是徐招娣的儿子,一脸焦急又带著几分质问的神色凑了过来,大声说道。
“这是药物过敏!”
陆刚在旁閒著没事,便十分专业地主动解释道,“化疗肯定是可能过敏的,我们事先跟你们说过了啊而且还签了字告知的。不用那么紧张!”
“那上次为什么没事我虽然懂的不多,但你可別糊弄我!”
中年男人可不在乎什么签字不签字,继续刨根问底地问道。
而且小医院嘛,他总是觉得不太信任,要不是离家近,他才不会带老妈过来这里化疗。
“也没人跟你说过上次化疗没事,这次就不过敏吧”
陆刚声音也大了不少,但还是耐著性子说:“这种过敏反应也很正常,所以我们才会再次跟你们告知啊!你不要那么大声,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
“不对!上次你们没让我们去外面买药!”
中年男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药盒,两人话赶话,他的声音反而更大了,指著手中的药盒说:“是不是我妈这次用了这盒药,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的五百多块钱呢!你们就是骗人!”
““...”陆刚看著中年男人拿出的阿瑞皮坦,也愣了一下。
好傢伙.——
他心说,你那五百块钱关我屁事啊我又没指定你去哪个药店买!
但陆刚最近好列也是为了发文章而查过资料的,因此儘管让病人外购药物有些心虚,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哼哼一声,一本正经地继续反驳道:“你说的这个药啊,它本身还有一定的抑制皮肤瘙痒功能呢!几乎不可能出现你妈现在的这些症状。”
“至於你怀疑的过敏—它发生的概率非常罕见!同样不太可能!”
“非常罕见...那就还是有可能!”中年男人眼前一亮,自认为抓住了陆刚话里的漏洞,语气愈发不善。
“行了行了,”沈默听到这里,终於烦了,他挥了挥手,打断两人的吵吵,对中年男人说,“过敏反应我们肯定优先考虑化疗药物引起的。”
“而且你看,现在停了化疗药,再抗过敏治疗后,阿姨的情况明显好转。”
“至於你说的阿瑞皮坦,”沈默顿了顿,指了指药盒,又单手指天,打了个比方,“这玩意儿引起过敏的概率,就跟被雷劈一样,小的很。你要是不放心,那明天的就別吃了。”
“至於这个药到底有没有效,是不是骗人,你母亲最清楚,你们明天到时候再商量商量决定吧。”
“五百多块钱呢,多少也要有点用吧。”中年男人小声嘀咕了句,话风却是明显缓和了下来。
他也不是故意找事。
只不过老娘癌症復发,可以预见的是,他之后又要上许多钱,而且后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家里有老更有小,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就像一个个大窟窿。
太难了他心里堵得厉害,却文无处发泄。
而陆刚一本正经的解释,正好给了他一个宣泄情绪的窗口。
至於沈默—
他记得清楚,老娘来住院的第一天,呼吸都费劲,正是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医生,隨手扎了一针,留了根管子,老娘就舒坦多了。
人在医院,哪些医生能够得罪,哪些不能,他还是拎得清的。
“阿强啊,我没事—你別跟医生们吵了——..”
徐招娣主动拉起儿子的手,苍老的指节,传来冰冷的触觉,却瞬间融化了男人的心。
男人眼眶瞬间通红,坐在母亲床旁:“妈,对不起你—”
医院是人间最冷酷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最有温情的地方。
见徐招娣情况稳定,沈默和陆刚便拉好帘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给二人留下独处空间。
虽然这般画面见得多了,但沈默每次再见,仍有不同感慨—
只愿一切能好。
一个多小时后。
上午十点刚过没一会。
“咚咚咚——”
肿瘤科忽然来了位特殊访客。
“嘿,帅哥们!我是林薪。我准备在你们科录製一些视频,帮你们科室宣传一下,孙主任已经点头同意啦。”林薪一走进办公室,便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
说完,她又直勾勾盯著沈默,狡一笑:“而且沈医生,上次陪姨妈办出院的时候,人实在是太多啦,挤得我都没机会跟你搭上话。”
“不过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还是得跟你讲清楚:我哥林宇挺欣赏你的。但可惜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