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佳答应已经被贬斥出碎玉轩,少不得是浣碧战战兢兢地出来答话。
“回禀皇贵妃,莞贵人正在侍奉圣驾,所以不得空来了。”
闻言,华仪皇贵妃的面色不由得一沉,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又是她,这些日子才几日,皇上就宠幸了她两次!昨儿才调了她父亲甄远道到都察院,今儿她就又在御书房!都是被乌拉那拉氏害的人,怎么就她得这样的殊荣!”
然而众妃面前,她如今摄六宫事,究竟为了身份自持,言语收敛了些。
敬妃等人皆是装作没听见,只盯着自己的花盆底鞋子,最大殊荣的不是她年世兰么?如今已然是皇贵妃了呵!
陵容慢悠悠摇着团扇,觉得此事饶有兴味,自宜修罪行曝露,皇帝对甄嬛的恩宠可谓是空前绝后。
后宫妃嫔人人以为皇帝焦头烂额,不见后妃,可人家偏偏私下里在御书房往来畅通无阻。
到如今,明面上也是恩宠无极了,今儿赏这个,明儿赏那个,少了太后的干扰,她倒是日日泡在御书房。
陵容估摸着时间,怕是甄嬛再一次地插手、置喙上敦亲王了,不过,这一次她的孩子是被宜修给害死的,也不知,她是否会那样不留余地地打击华仪皇贵妃和年羹尧呢?
然而陵容始终想不出个定论来,只是看着敏嫔、丽贵人和芳贵人拍着年世兰的马屁,足足坐了一个半时辰方才要散了,顿时觉得吃不消。
五日后,正是中午至翊坤宫议事的时候。
因这几日来,皇上依旧宠爱甄嬛,就见了年世兰一次,怕是还不许她侍寝,故而年世兰今日脾气十分之大,以至于大家坐到了傍晚还不散去。
陵容和曹琴默这样有幼子要照顾的人自然是比不顾丽、芳二人坐得住,悄然等众人离开后留下。
“你们要说什么?”
陵容笑道:“嫔妾以为,皇贵妃娘娘无需为莞贵人烦心,皇上不来宠幸娘娘,反倒是为了娘娘好呢!”
“你说什么?”年世兰呵呵冷笑。
曹琴默连忙就道:“娘娘想,皇上是最珍爱您不过的,还特意让太医调理您的身子,不就是为了等您调养一阵子,可以一举得男,还是个健康强健的小皇子么?您又何必只顾着眼下这几日呢?”
听到这,年世兰又被忽悠得半信半疑,陵容便连忙再接上。
“娘娘,嫔妾出身江南民间,听许多妇人说,女子不能久坐,要时常活动,方才易得男。只是娘娘如今召见嫔妾们议事,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倒是不利了。”
闻言,年世兰顿时两眼放光,盯着陵容。
“你是说,你能生下六阿哥,就是因为这个么?”
陵容微笑点头:“嫔妾当年未曾有孕之时就经常满宫去和姐妹们说话,不大坐得住,有孕后也时常出门走动,不大坐着的。或许,民间的法子,倒也有几分道理!”
一听真能得皇子,年世兰便下定了决心。
“如此,那就每三日来一次晨昏定省,十日一次议事吧!”
出了翊坤宫,陵容与曹琴默默契对视一眼,她们的腰和臀总算是解脱了。
左右夜色如凉水,二人便约着去看望庄嫔。
幸而她暗里养得好,如今坐着已经不成问题,只是明面上已经还躺着坐小月。
她一见陵容和曹琴默来,便兴奋道:“昨儿,皇上提了我阿玛进都察院,为左督副御史!”
不怪富察氏如此高兴,她虽然出身大族,但并非最显赫的主脉一枝,他父亲与富察·马齐、富察·马武已经算远亲,原本职务不高,就远离朝政的中心。
如今,甄嬛之父甄远道悄然进了都察院,接着富察氏的父亲富察·陆古也进了,还是副都御史,显然,皇上是迫不及待要除掉十爷与年羹尧了。
否则,今年如此劳民伤财,不至于非要到圆明园避暑,打消些十爷和年羹尧的戒备之心。
那么,年羹尧已经快了,那隆科多的死期怕也要比上一世来得快许多,太后那身子骨,还能经得起几日呢?
隔日晨起,想着即将要去圆明园,陵容便吩咐人打点着东西、看守宫人等等,倒是一大早就出了薄汗,不得清闲的。
正坐在大冰缸的榻前,冬雪笑着快步进来。
“娘娘!朝瑰公主今日回宫探望太妃,方才派人递信儿来,一会儿从华仪皇贵妃那出来,就来看看娘娘呢!”
陵容将手中的团扇一停,下意识地惊喜站起来。
“朝瑰回来了!”
不一会,果然见一道大红色似红玫瑰的身影翩翩而来,陵容见那少女打扮的小公主已经弄成熟些的发饰,倒是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端庄,颇令人感慨。
“娘娘!”
“公主,快坐!”
陵容与她手拉着手,在榻上坐上,便亲热地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