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店的几个人聊完,司乡马不停蹄的又往梁素华的工厂赶过去,等她到时,苏庆灵已经先一步到了。
她也知道姓唐的逃出来了,为了安全,她最近都请假了。
因为工作上的接触,两个人还挺熟络的,见了面先带着看了工厂,然后就坐到了办公室去。
等人都坐了,司乡先说了唐照江已死的一干事。
梁素华还好,苏庆灵整个人都松下来,她最近也是吓得够呛。
“另外有两件事。”司乡冲苏庆灵说,“一、你哥哥如果还要回国,那在半年后回去就差不多,如果他回国之后打算做衣服,那让他关注一下女性衣物改良。”
“其他的诸如文具、化妆品之类的也可以。”
司乡紧接着又说:“第二、让他一定不要加入任何政党。”
“有什么根据没有?”苏庆灵把话记住,“是国内有什么新风向?”
司乡只道:“国内在变天,上海那边已经成立武装力量,只此一条你就知道了。”
至于政党一事,司乡却没打算和她说得太清楚。
“不加入任何政党是为了安全,现在新老势力太多,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所以不加入才是最好的。”
苏庆灵一想也是,便不再多问,只是问起她学习情况。
“这次考试已经过了。”司乡也没有说得太细,“等毕业时再来一趟就行。”
苏庆灵替她高兴,“甚好甚好。”又说,“那你还回纽约?”
“回。”司乡没有和她说自己的全部学习计划,“公司还在那边呢。”
苏庆灵:“那好吧,那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无论如何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饭就不吃了,我另有一件事和你说,你且一听就行,要是有兴趣做,过后也可以加入,不过这一定是个只赔不赚的事。”
苏庆灵笑道:“什么事让你这样说?你还能有只赔不赚的事?”
“我明年要弄个诊所,赔钱的,只做一件事,就是裹脚的人愿意放开的,可以免费过来。”司乡一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了。
苏庆灵眨眨眼,这人好像在说她听不懂的话。
“呦呦好想法,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梁素华先说话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
梁素华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一是为了防止华人在这里繁衍生根,劳工多为男性。
二是那极少数的华人女性劳工也是要负担劳作的,要是让她们放下工期专门去养脚,怕是不肯的。
司乡对于此事之难早就有数,便道:“所以我要多挣钱,若是真来放脚的,我按一定标准给予钱财上的补贴,您认为可行吗?”
“裹脚初放开时剧痛难忍,其实不利于做事。”司乡接着自己的话说,“那若是有钱能补贴一下,是不是大家就愿意来?”
而且不但有钱,还有医生随时看护防止修复过程中的危险,这对放脚的人是百利而无害的。
但凡是个脑子没问题的人,都知道来不来吧?
若是真遇到脑子有问题的人,那也不必相救了。
这下梁素华也不言了,他的太太早些年也是裹脚的,他深知其苦,要是当年他太太能遇到这样的人,也能少吃些苦头了。
苏庆灵这才回神,问:“给钱当然有人来,但所谓人心不足,你不怕引火烧身?”
“须知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必然有贪财者趋之若鹜。”
“若是有人借此闹事,怕是就不好收场了。”
司乡笑问:“是这样没错,庆灵君有什么法子吗?”
被她打趣,苏庆灵摇头,“没有,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无从借鉴。”又说,“你心慈才肯做这样的事,可心慈有心慈的坏处,我们华人在此地本就处于劣势,若是再被同族生事,一定会被驱逐或者坐牢。”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事情的结果。
苏庆灵叹气:“人性本恶,有些人不会体谅你的苦心,只会见财起意,对你诊所生出非分之想。”
“不说别的,有人借病人闹事打砸抢劫你就防不胜防。”
她说的都是实情,苏庆灵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她是生意人家的女儿,她看事情并不盲目。
司乡承认她说得对,又问:“那若我一定想做,庆灵君可要跟我绝交吗?”
“那倒不至于,若你执意要做,我只能劝你请个厉害的律师,再多请两个保镖。”苏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