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守护史莱克,成为贝贝的童养媳。
她毫不犹豫的誓言。穆恩为她复仇。
留在史莱克苦修……以及后来,穆恩的悔意与让她不必再遵守誓言的承诺,和她自己执拗的选择——
“无论贝贝未来如何选择,我都只会是贝贝的童养媳。如果他不喜欢,我便独身一世,将所有奉献给史莱克,以报师恩。”
“所以,”
张乐萱的叙述终于停下,她定定地看向林默,月光在她眼中映出一点固执的光,
“我其实……并不后悔。我喜欢贝贝。”
“今晚来找你,是因为穆老的嘱托,希望……你能帮我解开一些心结?”
她的话语最后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林默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说明明是的“随便聊聊”,她却本能地选择了倾泻最沉重的过往。
毫无疑问,她有疾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童年创伤。
相当一部分成年人其实都具有童年创伤,只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
最为典型的症状就是希望自己的行为得到理解,但是却习惯性地选择对于自己的情绪进行压抑
而在面对家庭中极其容易焦虑和无法控制的愤怒。
因为他们对世界有深刻的不安全感和强烈的被迫害感,认为幸福随时会被夺走。
而对于张乐萱,她的核心创伤就是:幸存者内疚
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
我必须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
“史莱克的守护者”、“贝贝的童养媳”这双重承诺,替代了她原本的身份和自我价值。
她的个人价值感完全建立在“有用”、“守信”、“回报”之上。
喜欢贝贝?
这可能是真实的感情,但也可能混杂着对“童养媳”身份的接受、对穆恩命令的服从、对“唯一家庭联系”的依赖。
她可能无法清晰辨别这份感情的本质是爱情、责任还是习惯性的依恋
她害怕“自由”状态下的关系挑战,宁愿躲在一个“确定”的身份承诺里,即使这个承诺没有情感回报。
真是可怜的孩子。
林默微微叹气,但他也知道,温和的劝慰对她已如隔靴搔痒,需要一剂猛药,刺破她精心构建的防御壳。
“听你说了你的誓言,你的奉献,你的‘喜欢’……”
林默终于开口,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湖底沉积千年的寒冰,“但剥开这些华丽的外壳,我看到的本质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瞬,目光锐利地锁住张乐萱骤然绷紧的脸庞,“你其实很懦弱。”
张乐萱身体猛地一震!
仿佛被无形的冰锥狠狠刺中。
她倏然抬头,那双总是温婉沉静的黑眸瞬间睁大,瞳孔在月光下急剧收缩,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被冒犯的尖锐刺痛清晰地写在脸上。
她嘴唇微张,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冻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胸口剧烈起伏着。
林默对她的震动视若无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物理定律。
他率先转身,走向停泊在岸边的一叶扁舟。
“上船吧。”
张乐萱僵在原地几秒,月光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失去了血色。
她看着林默已踏上小舟的背影,那背影在月光中显得疏离而强大。
指尖无意识地深陷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她最终还是迈开沉重的脚步,沉默地跟了上去。
小船在她踏上时微微摇晃,她扶着冰冷的船舷坐下,动作僵硬。
林默拿起船桨,轻轻一划,小船便无声地滑向波光荡漾的湖心深处。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船桨破开水面、水波轻拍船身的细微声响,以及笼罩一切的、清冷的月光。
在面对病人的精神创伤的时候,心理医生应当选择被刻意布置好的房间。
一般而言会是暖色灯光的布置,同时搭配棕色,绿色的陈设,有一部分会刻意选择具有明亮背景的落地窗。
同时房间内也会点燃熏香,沙发会格外柔软,以此来达到让患者放松的效果。
一切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让他们认定这是安全的场所。
林默采取的也和这些有异曲同工之妙。
湖中泛舟,这本身就是一种在公共场合的私人领域。
光是进行群体会进行的活动,群居动物就会本能地获得一部分安全感。
而公共场合和私人领域的微妙区间,也可以起到部分缓释的作用。
他一边沉稳地划桨,一边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被放大了数倍,带着穿透灵魂的冷冽:“你不敢面对的,不是贝贝的选择,也不是穆恩的宽恕。”
他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