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硝烟弥漫在阵地上空,混合着血腥与焦灼的气息,拉雅姆寄生体眼见占不到便宜,随即如潮水般退去。
“装填完毕!”
“左侧伤员后撤!”
“弓箭手射击!”
传令兵嘶哑的呼喊在阵线间回荡。火枪队长抹去脸上的烟灰,看向身旁那位身披蓝翎披风的莺格族射手——他的弓弦刚刚将第五只冲破阵线抵近的怪物钉死在地。
“你们的箭,还是这么快。”火枪队长往枪管里倒入新的火药,声音疲惫。
莺格族射手轻轻拨动弓弦,目光仍紧盯着远方如潮水退去的拉雅姆大军:“再快的箭,也射不尽这些怪物。”
不远处,修斯里克医疗小队正在紧张施救。淡金色的光芒从五位治疗师手中流淌而出,抚过那些被腐蚀液体灼伤的伤口。血肉在光芒中缓慢再生,痛苦的呻吟渐渐平息。
“优先处理重伤员!”医疗官大声指挥着,“轻伤者先用绷带止血!”
一个年轻的骑士踉跄着跪倒在地,他的胸甲被蚀穿,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一位女治疗师立即将手按在他的伤口上,金光闪烁间,年轻人惨白的脸色稍缓。
“谢谢您,...”他虚弱地说。
女治疗师摇摇头,眼神凝重:“节省体力。真正的战斗,可能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阵前那三百多具重装士兵的尸体中,突然有近一半开始扭曲、抽搐。一具胸口被完全蚀穿、肋骨暴露在外的尸体猛地站了起来,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
“风神啊...”火枪队长手中的火药袋掉落在地。
那些站起来的尸体残破不堪,有的只剩下半边肩膀,有的腹腔空荡,却都僵硬地转向人类阵地的方向。他们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破损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
“他们...他们不是已经...”莺格族射手第一次流露出惊愕,他本能地搭箭拉弓,却迟迟没有射出。
一位白发老骑士推开人群,死死盯着那些行走的尸体:“即使是死亡,拉雅姆也不让我们的勇士安息。他们被寄生了!”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复活的尸体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缓缓转身,迈着蹒跚而坚定的步伐,跟随着拉雅姆大军向后撤去。
“他们在带走我们的同胞!”马克西德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医疗官强行按住。
莺格族射手的箭终于离弦,精准地贯穿了一具行走尸体的头颅。那尸体顿了顿,一声拉雅姆的嘶鸣,一股绿液在溢出,滋啦的腐蚀和烟雾冒出,那尸体终于倒下。
老骑士沉重地按住他的肩:“省下你的箭,孩子。这不是我们能理解的邪恶。”
阵地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方拉雅姆大军撤退的沉闷咔咔声,和那些行走尸体骨骼摩擦的咔哒声。
火枪队长缓缓拾起掉落的火药袋,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即使战死,连尸体都要被奴役...这些怪物,究竟要践踏尊严到何种地步?”
远方,最后一具复活的尸体消失在尘埃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颗沉入谷底的人心。
在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的战场上,火药的刺鼻气味与血肉腐蚀的恶臭交织。亚伦国王站在阵线后方的高地上,铁手套紧握着剑柄,神情略带紧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传令,全军前进。保持阵型,盾手在前,火枪队交替掩护。”
命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沉闷的脚步声与盔甲碰撞声开始响起。然而,队伍中弥漫着明显的迟疑。不久前那些倒下的战友扭曲爬起的景象,还在灼烧着每个人的神经。
“陛下!”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温布雷德大步上前,他因激动而微颤,指向那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浸满暗红血液的土地。“请务必三思!那些潜藏在地底的怪物,那些致命的触手……我的小队就是在那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上损失殆尽的!它们会突然钻出,将人和马一同拖入深渊!”
他的话像一块寒冰投入队伍,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前进的步伐几乎停滞,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前方,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裂开,伸出死亡的爪牙。
就在这凝重的犹豫时刻,一阵清脆而迅疾的马蹄声打破了僵局。几名莺格族轻骑兵,如同贴着地面飞行的雨燕,从阵列侧翼呼啸而出。他们的队长格瑞,一位面容精悍、身姿矫健的战士,甚至没有回头看命令,只是高举弯弓,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哨。
数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