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乱流此刻像是被无形的手梳理过,顺着管道缓缓流动。
管壁上那些因过热而焦黑的痕迹,竟在银灰色能量流过时,以极慢的度褪去了焦痕——那不是修复,更像是规则层面的“修正”
,仿佛这截管道本就不该被烧毁。
秦雨眠的视线落在引擎参数上。
她不必看屏幕,那些数据流已经顺着脊椎的烙印,直接涌入她的意识。
存在镜像的核心与她的神经彻底绑定,希望号的每一根能量导管、每一块合金板、每一个还在运转的传感器,都成了她感官的延伸。
她能“尝”
到引擎油路里凝固的金属杂质,带着铁锈与绝望的涩味;能“听”
到船壳裂痕里卡着的细小陨石碎片,在能量流中出细碎的震颤;甚至能“触摸”
到舰桥外三公里处,一团正在解冻的血肉壁垒碎片——那碎片里裹着半艘殖民舰的残骸,此刻正渗出淡红色的能量雾,像是在呼吸。
“坐标修正。”
秦雨眠的意识再次在众人脑海中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类似齿轮磨合的杂音,“规避能量乱流密集区,沿血肉壁垒解冻边缘航行。”
主屏幕上,那条代表航线的虚线突然活了过来。
它不再是直愣愣地冲向目标,而是像一条灵活的蛇,在代表毁灭乱流的红色区块和代表血肉壁垒的暗紫色区域之间,精准地找到一条不断变化的缝隙。
每一次微调,都恰好避开新爆的能量冲击;每一次转向,都贴着刚解冻的壁垒碎片边缘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