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畴无疑。
他在中原先征流寇,后到朝鲜与正蓝旗豪格一战,战功卓绝,更是由朱由检亲自提拔,甚得他的欢喜。
可既定下洪承畴为主将,其他领兵大将的人选,却还有所空缺。
“看来此事,只能待到明日再议了。”
朱由检苦笑一声,心中对此并不算太过忧虑。
只因如今大明庙堂之上,能打仗的良将还有很多:辽东一派再挑出一二人,余下的新派勋贵们,哪一个不是打仗的一把好手?
隐隐间,竟有洪武年间大明开国的盛世气派。
朱由检听闻耳旁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朝四周看去,这才发现来的并非是他心中念想的“老祖宗”,而是他的太子。
三年已过,朱慈烺年岁渐长,如今早已搬入东宫,只是时不时还会在皇宫之内转悠。
按规矩,太子不可久居后宫,可谁让崇祯一朝后宫有“老祖宗”朱元璋在?
这规矩也便算是半废了。
天下规矩大半是朱元璋亲自所定,自然只有他能拥有这份特权。
见了朱慈烺的身影,朱由检轻声问道:“太子以为,如今国之大战将起,除远清侯洪承畴外,还有谁可担当独当一面的大将人选?”
他似是有意让太子参与国朝政事。
朱慈烺听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朱由检,慢步上前,这才将心中认为的合适人选一一说出:“父皇英明,以远清侯洪承畴为主将,当今天下勋贵、武将之内,无人不服,哪怕是辽东一派那位梁国公,恐怕也并无怨言。”
“而除远清侯之外,朝野上下,其他新派勋贵侯爵之中,左良玉为人骁勇善战,且战机敏锐,三年间大小战役无数,在襄阳一带名声亦有善将之称,或许可担当一职。”
朱慈烺所言可圈可点,可朱由检却眯了眯眼,最终摇头道:“此人或可为将,但性子终归还需磨一磨,三年时间不够。”
“再说曹文诏,此等侯爵在其家乡镇守有功,三年前朝鲜一战,更是屡屡冲锋、身先士卒,其威望在军伍之内堪称绝顶,可排在远清侯洪承畴及一众骁勇武将之下,最为稳妥。”
“继续说。”
朱由检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子,又道。
“还有那孙传庭,在关中之处说服昔年闯王回归大明,在他的招抚之下,归降的流寇也早已为我大明之民;此前辽东之事上。”
“他亦调兵有度,指挥兵法之道,甚至能与远清侯平起平坐,或许也是一不错的人选。”
待到太子朱慈烺将这三位勋贵的优劣之处尽数娓娓道来,朱由检这才忽然一笑,主动上前拍了拍朱慈烺的肩头,继续开口:“不愧是朕的好太子。既然如此,便依太子所言而行,明日朝会之上,此番大战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多谢父皇。”
朱慈烺赶忙躬身行礼,面露恭敬。
“去。”
朱由检挥了挥手,朱慈烺恭恭敬敬地退下。
待到无人之处。
他才神色复杂地小口吐出热气。
三年间带来的变化实在太多,大明天下稳妥前进,各处武将各司其职,可在这皇家之内,并非只有大清皇室暗流汹涌。
大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遍观史书,帝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
像朱元璋跟朱标那般父子之情大过君臣之义的,反倒才是少数,甚至仅仅只有一例。
而如今在这大明宫廷之内,随着太子朱慈烺年龄愈大,更是搬出皇宫在东宫有了自己的一套班子与属臣。
若是仅仅如此,凭太子的年龄与刚凝聚的权势,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让朱由检这位崇祯天子有方才那般态度。
可最近一些时日,坊间一直流传“大明好圣孙”这短短五个字,却深深刺中了一位帝王敏感的心。
偏偏朱由检深知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毫无疑问。
他对太子起了疑心,也动了防范的心思。
……
翌日,清晨。
奉天大殿朝会之上,国策正式公布,圣旨颁布而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清蛮夷女真贼人,占我大明国土已有数年之久。此前大明动荡,今已国力恢复、战无不胜,今时便是收复国土之日。”
“责令远清侯洪承畴为三军主将,择日领军前行;责令左良玉为左军偏将,孙传庭为右军偏将,曹文诏为中军大将。”
“钦此!”
眨眼间,一道道调令在奉天殿内群臣百官面前尽数宣读,其中也有辽东总兵吴三桂的名字。
不过他并非前往前线,而是驻守大后方,负责粮草辎重的一应调度。
这待遇已算不错:但凡大战得胜。
他虽算不上头功,却也绝对能排进前五之列,毕竟粮草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很快朝会结束,百官陆续退下,可无论何人,都与国之太子朱慈烺保持着一段距离,更无人敢上前主动攀谈。
虽说“太子与朝臣勾结”本就是帝王所忌惮之事,前朝历来如此,看似正常,可这庙堂之外那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