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杨拄着长枪，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仿佛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酸痛和疲惫像是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
但他脸上却挂着笑，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的笑。
老人走到水缸边，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探入清澈见底的水中，轻轻搅动了一下。
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映着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他收回手指，将沾着水珠的指尖凑到眼前，似乎在确认这满满一缸水的真实性。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几乎要站不稳的宋杨。
“我本以为，你至少需要一年。”
“若是悟性差些，三五年也未必能摸到门槛。”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异。
“接树叶，考验的是对‘意’的凝聚。”
“而接露水，则是要将‘意’由线化面，编织成网，其中的难度，是天壤之别。”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所谓的天才不计其数，可像你这般……”
老人摇了摇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妖孽。”
最终，他吐出了这两个字。
宋杨喘着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苦修，换来这两个字的评价，一切都值了。
老人走到宋杨面前，伸出手，搭在了他握枪的手臂上。
“你已经掌握了最核心的东西，那就是对自身力量的绝对掌控。”
“枪法，不过是这种掌控力的延伸和外在表现。”
“我那套考验人的法子，对你已经没用了。”
“再让你去练别的，不过是浪费你的时间。”
宋杨愣住了。
这就毕业了？
他本以为，后面还会有更变态，更匪夷所思的训练在等着他。
比如用枪尖去雕刻米粒，或者在风中穿针引线之类的。
“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直接教给你了。”
老人说着，转身走回了屋里。
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那东西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得没有一丝缝隙，看上去，竟和末世前人手一部的手机有七八分相似。
老人将这个“手机”递给宋杨。
“这是我早年间搜罗的一些玩意儿，里面记载了几十部身法秘籍，从入门到高深，应有尽有。”
“你的枪法已经有了‘意’，但身法却还是短板。”
“枪随身动，身随意走，二者合一，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你自已拿去学吧。”
宋杨有些发懵地接过这个黑色的“手机”。
入手冰凉，质感沉重。
他翻来覆去地看，也找不到任何开关或者接口。
老人看出了他的疑惑，伸出手指在光滑的黑色屏幕上轻轻一点。
“嗡——”
黑色的板子轻微一震，表面亮起柔和的白光，一道立体的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光幕之上，一行行古朴的篆字缓缓浮现，如同一个悬浮的菜单。
《幻影迷踪步》
《踏雪无痕》
《缩地成寸》
《九天揽月身》
《流光电掣》
……
密密麻麻，足有三四十部之多。
每一部功法的名字，都透着一股非凡的气息。
宋杨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几十部顶尖的身法秘籍，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前辈，这太贵重了……”
“东西再好，放在我这里也是蒙尘。”
老人摆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给了你，才不算埋没了它们。”
他指了指光幕最上方的一部功法。
“从《幻影迷踪步》开始练起。”
“这部身法最为基础，也最为全面，可以帮你打下最扎实的底子。”
“等你什么时候能练出九道幻影，再来考虑其他的。”
宋杨郑重地将这个黑色的装置收好，然后对着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前辈成全！”
这一躬，发自肺腑。
老人不仅教给了他力量掌控的法门，更赠予了他通往更高境界的阶梯。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去吧。”
老人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别留在这里妨碍我清净。”
说完，他便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