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覃昌腹诽不已,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是跟你小舅子私下搞出来的,甚至朝中大臣连细节都弄不清楚
你们两个年轻人也是牛逼。
但会不会……
太过自负,把鞑靼人看得太简单了
外夷能在草原上威胁中原王朝两千年,肯定有其生存之道,不是说你研究出新火器,就能把他们给彻底打服的吧
“最近几天,岳父那边应该非常记挂儿子……等下你派人把王越的奏疏拿去给岳父过目……”
朱祐樘道,“不用他给什么回复。战事发展到今时今日,我们在京师其实已经做不了什么,让岳父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便可。”
覃昌道:“是否催促张国丈上朝,参与到西北军政事务的决策中来”
“别勉强他。”
朱祐樘起身道,“岳父为人太过低调,不想卷入到朝堂的是非曲直中。他现在最记挂的便是延龄的安危……好在王越还是留下一路人马在草原上,多少能给延龄那边减轻压力,形成一定牵制,跟李孜省领兵北上的目的一样,让鞑靼人首尾难顾……不错不错。”
覃昌道:“要真这么说的话,王越更不该退兵了。”
“没粮草支应,将士食不果腹,不撤兵又能怎么办呢唉……”
朱祐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朕真的想快速跳到捷报传来的那一天,朕刚登基不久,就急切盼望能把草原给平定,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以至于……乱了本分”
覃昌笑着安慰:“陛下有能臣辅佐,很多事自可水到渠成。”
“希望如此吧。”
朱祐樘眼神中带有些许遗憾,似在为自己不能亲身参与到北方战事,而觉得缺少了什么。
……
……
“王越退兵,还留下一路人马在草原上,他究竟想作甚”
覃昌回到司礼监值房,见到李荣后立即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李荣没有作答,反而在上司面前提出自己的疑虑,“朝堂上下,对于王越北上取得的捷报,没有一句溢美之词,反而全都是抨击,认为他草率领兵深入草原,全是为他自己的功名利禄,全然不顾当前大明的境况。”
覃昌没评价什么,从袖子里把一份拆阅过的奏疏拿出来,递给李荣道:“去,交给张国丈。”
李荣道:“咦,这不是先前送去给陛下过目的奏疏好像是……王越亲笔”
覃昌道:“陛下想让张国丈及早知晓前线战况,还说,目前最重要的是配合张家小国舅在草原上的行动。”
“那小国舅……现在如何了”
李荣问道。
“谁都不知道。”
覃昌耸耸肩道,“小国舅领兵进草原,看似肆意妄为,很大胆,但无论是陛下,还是张家父子,似乎都认为再妥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陛下对此真有大期许……真能取得一定的胜果也说不定”
……
……
王守仁和朱晖继续领兵东进,沿着阴山走,一路赶往威宁海。
但半道上,山川阻隔,他们必须折道穿过阴山,再次进入阴山之北。
随着距离大明疆域越来越远,将士们懈怠心理逐步褪去,慢慢的将士们的信心又起来了,因为这一路上……真没遇到什么危险!
既没有鞑靼人营地,也没有遭遇鞑靼人的主力,甚至连鞑靼人的斥候都遇不到。
所到之处万籁俱寂,连点人烟都没有,鞑靼人就像从草原上彻底蒸发了一样。
而王守仁的战术,仍旧很激进,每次都派出大约三分之一的人马,四下寻找鞑靼人的踪迹,经过数日确保绝对安全才又会合一处,简单休整后才继续分兵前进。
两千人的队伍,愣是让他打出上万人的气势。
这天又到了换防时,天气已经很冷了,空中又飘起了朵朵雪。
朱晖带着几名扈从过来,靴子踏在结霜的干草上,发出“嚓嚓”的声响,他环视一圈后对王守仁道:“王兄弟,我看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
王守仁问道。
朱晖道:“照理说,我们行动即便再隐秘,鞑靼人也不可能对我们的行踪一无所知,他们怎么都该派出一路人马在我军周边袭扰,哪怕是远远看到几个哨探,即便我们抓不到,却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但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