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就算是再大的恩怨也能冰释前嫌,更何况那张国丈如今在朝中人人喊打,正需要你这样的宫里人来替他说话。
“嗯。”
覃昌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对朱永的态度很满意。
朱永道:“犬子早先一步已回京,京师中,若您老有任何差遣,只管跟他打声招呼,自会替你办得妥妥帖帖。我朱氏一脉,都想为朝廷做事,向陛下尽忠。”
“好说、好说!”
覃昌显得意气风发,“张国丈亟需人手相助,咱家定会全力以赴,定不让陛下失望。此行西北,看似立下赫赫战功,但更多时候……还是被人疏离,咱家回去后短时间内怕也难以服众,或许真有需要公爷鼎力相助的时候。”
“您老客气了。”
朱永笑着道,“军中已准备好了薄酒,算是为您老饯行。另外席间,诸位军将还都会有所表示。”
“这般倒让咱家有些羞愧了。不过盛情难却,咱家怎么都得给诸位这个面子。”覃昌道,“把时间约好,咱家回头便往。”
……
……
京师,张家在城外的工坊。
张延龄坐在那儿,旁边立着柴蒙,柴蒙身后还跟着其妹柴双。
如今柴家兄妹,一个帮张延龄打理外务,一个帮忙记账……兄妹二人都算是给张延龄打下手,给的工钱看似不多,却有一定股份,分成不少。在这一年里,兄妹二人在张延龄建立的这套工业体系中,逐渐站稳了脚跟。
“二公子,眼下递来名帖,有意竞逐矿场的大概有三十多家,其中有二十家乃徽州商贾,晋商则有七八家的样子,剩下的都是各地在京的商贾,还有外地闻讯正源源不断赶来的巨贾……”
柴蒙负责这次对外接洽工作,主要是接纳商贾们递来的标书,算是给张延龄外包煤矿打前站。
张延龄道:“他们都知道底价至少一万两白银的规矩吧”
“自然是知晓的。”
柴蒙道,“这次的事,那位秦掌柜最是上心,据说一次能拿出近五万两白银。剩下的,都摸不清底细。不过晋商那边……有意改善跟您的关系,您看……”
这就体现出柴蒙身份的特殊性。
张延龄之前虽更多是与徽商做买卖,联系很深,但架不住身边收了个晋地出身的秀才当先生。
柴蒙之前很不受同乡待见,毕竟他妹妹来京候选太子妃没被选上,导致晋地商贾错失了跟天家接触的机会……甚至很多人有意避开了跟外戚出身的张家做买卖。
不过随着张家在商界接连做出一些大事,导致现在晋商的态度也随之改观,尤其在盐税改革后,晋商终于意识到,想绕开张家做生意,就等于是把大笔财富拱手让人,逼着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跟张家的关系,并试图通过柴蒙兄妹建立起良好的合作。
张延龄道:“这次做买卖,我不会有地域之见,只要诚心实意,我这边都能接受。”
柴蒙道:“二公子,其实他们现在并不觉得经营这石炭厂,有利可图,仅仅是想以这种方式,来给您送银子。或者说,他们只是希望您以后能多关照他们!而不是买了矿藏回去后,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
“之前是什么模样”
张延龄好奇地问道。
“不冷不热,或者说敬而远之。”
柴蒙无奈道,“现在他们都想得到您的关照,打破之前的一些成见,平等地参与生意。”
张延龄摇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做生意只需要诚实守信便可,为何总想着让人关照呢至于生意的渠道,那也得靠诚意来打开。单纯想让我把利益分润给他们,这怎么可能呢”
“道理是这道理,但就是……”
有些话,柴蒙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延龄笑着道:“我明白,现在做生意的人,跟官府接触的唯一意图,就是希望官府能多加照顾。都是被官面上的人给整怕了,生怕关系没打点好,接下来就会被报复和算计,都想找个强有力的靠山,让别人轻易不敢觊觎。”
“是这个意思。”柴蒙忙不迭道。
张延龄道:“不过你要跟他们说明,只要诚信经营,就不用担心被人针对。因为当今陛下需要的是一个繁盛安定的营商环境,以此来改革大明目前的一些弊政,尤其是为日益紧张的朝廷财政增加收入。”
柴蒙听得有些迷糊,问道:“您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