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布袋,走到摊位前时,用胳膊肘碰了碰寸头摊主的肩膀。两人没说话,只是交换了个眼神,寸头摊主便起身,跟着夹克男走到摊位后面的小巷里。
苏晴心里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小巷很窄,两侧堆着不少废弃的木箱和纸箱,只容一人通过。她躲在一个破旧的青花瓷缸后面,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这批货卖得怎么样?上面催着要回款呢。”是夹克男的声音,透着股不耐烦。
“急什么?昨天刚卖出去一个‘光绪粉彩碗’,赚了五万。”寸头摊主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今天有点不对劲,早上有个老头蹲在摊位前看了半天,问东问西的,我看他不像买主,倒像个行家。”
“行家?”夹克男的声音顿了顿,“你没露什么破绽吧?记住,不该说的别多说,这批货要是出了问题,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知道知道,”寸头摊主连忙应着,“对了,下批货啥时候到?我这摊位上的‘官窑瓷’快卖完了。”
“快了,后天晚上,还在老地方交易。”夹克男说完,又叮嘱了几句“小心点”,便提着布袋匆匆离开了小巷。
苏晴连忙缩回身子,等寸头摊主回到摊位前,才装作刚逛到这里,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个“清代青花缠枝莲纹盘”,故作好奇地问:“老板,这个盘子多少钱?看着挺精致的。”
寸头摊主抬眼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普通,手里的帆布包也不起眼,眼神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姑娘,你眼光不错,这可是清代中期的官窑瓷,要不是我急着用钱,肯定不会卖这么便宜。一口价,八万。”
“八万?”苏晴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贵?我就是随便看看,不懂这些。”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盘子的边缘,目光却落在盘子底部的“大清乾隆年制”款识上——和她昨天拍的照片一样,款识的字体呆板,笔画粗细均匀,完全没有手工书写的流畅感,显然是机器复刻的。
寸头摊主见她犹豫,又开始吹嘘:“姑娘,我这可是正经来路的货,你看这釉色,多亮!这花纹,多精细!前两天还有个老板出价七万五,我都没卖呢。”
苏晴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又拿起一个“明代青花鸡心碗”:“老板,你这摊位上的瓷器都是官窑的?我听我朋友说,现在古玩市场上赝品可多了,尤其是官窑瓷,十件有九件是假的。”
这话一出,寸头摊主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姑娘,你朋友那是不懂行。我这摊位在古玩城开了三年了,从不卖假货。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旁边的老板,他们都知道我的名声。”
苏晴顺着他的话,转头看向隔壁摊位的老板,那老板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苏晴心里更有底了,她假装被说动,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陈轩之前鉴定过的一件清代官窑瓷真品的照片,是她特意存在手机里备用的。
“老板,你看我手机里这张照片,是我朋友家的一个瓷瓶,说是清代的官窑瓷,你帮我看看,和你这盘子比,哪个更值钱?”苏晴把手机递到寸头摊主面前。
寸头摊主接过手机,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眼神有些闪烁:“这个……我也不好说,毕竟没看到实物。不过你这朋友的瓷瓶,釉色看着是挺正的。”他匆匆把手机还给苏晴,像是怕多看一眼就会露馅。
苏晴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个寸头摊主对瓷器的了解其实很有限,只是照着别人教的话术来推销,遇到真正懂行的人,很容易露出破绽。她假装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唉,看来我还是不懂这些,算了,我再逛逛吧。”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晴?你怎么在这儿?”
苏晴回头一看,竟是小林。他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小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情况怎么样?有线索吗?”
苏晴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问,然后对寸头摊主笑了笑:“老板,这是我朋友,他对古玩挺有研究的,要不你再给我们讲讲你这盘子?”
寸头摊主见小林穿着体面,手里的公文包看起来价值不菲,眼神里的热情又回来了:“这位先生看着就是懂行的人!来,我给你讲讲这盘子的来历,这可是我从一个老收藏家手里收来的……”
小林配合着苏晴,故意和寸头摊主聊起了瓷器的鉴定知识,从釉色、胎质到款识,说得头头是道。寸头摊主一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几句,后来被小林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
“老板,你这盘子的胎质太密了,清代中期的官窑瓷胎质虽然细腻,但也不会这么致密,反而带着点颗粒感。”小林指着盘子底部,“还有这个款识,‘乾’字的写法不对,清代乾隆年间的‘乾’字,右边的‘乞’字上面是撇折点,你这上面却是两点,明显是仿品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