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那熹微的晨光宛如世间最纤柔的薄纱,透过雕花窗棂,悄无声息地漫进大乔的闺房。
空气中,昨夜安神香料的余韵袅袅,与女子闺房独有的清甜温软香气交织缠绵,如梦似幻。
床榻之上,锦被轻覆,大乔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她侧卧着,如海藻般浓密且柔顺的棕色秀发,肆意地铺展在枕头上,几缕调皮的发丝轻贴在她光洁如玉的脸颊。
她的双臂,似守护的羽翼,紧紧环抱着怀中的妹妹小乔,尽显依赖与保护之情。
小乔宛如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蜷缩在姐姐的怀里。她那粉白色的小脑袋,枕着大乔丰满柔软的酥胸,睡得香甜无比,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痕迹,更添几分可爱。
而沉睡中的大乔,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始终弥漫着一层浅浅却无比真实的幸福笑容。
这笑容,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婉含蓄,倒像是心底深处满溢而出的甜蜜琼浆,无法掩饰。
她的眉头舒展如月,唇瓣微微上扬,仿佛正沉醉于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境,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安稳,似在细细品味梦中的美好。
或许,昨日的一切对她而言太过跌宕起伏,又太过幸福圆满。
从绝望的深渊被拉回,到心意相通的狂喜,再到水中嬉闹的亲昵……这一切,宛如最醇美的佳酿,后劲绵长,让她在睡梦中都不愿醒来,贪婪地回味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丝悸动。
阳光缓缓移动,如金色的画笔,恰好照亮了枕边并排放置的两件珍宝——母亲留下的凤凰头饰,以及司马懿赠予的“渊海凝珠”簪。
那支发簪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簪头的金鲤与蓝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静静守护着主人的美梦。
小乔在姐姐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细微的呓语,似也沉醉在这份安宁与幸福之中,睡得更沉了。
大乔似乎被妹妹的动作微微惊扰,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
然而,那抹幸福的微笑却愈发浓郁,似一朵绽放的花朵。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着妹妹的手臂,将那份温暖与充实紧紧搂在怀中,再次沉入了那片由爱意编织的、不愿醒来的美梦之中。
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静谧、温馨且幸福的氛围里。
流动的空气,也仿佛变得格外轻柔,似怕惊扰了这睡梦中的甜美,静静守护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清冷,府邸中大部分人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但貂蝉与司马懿的居所却已悄然苏醒,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动静。
貂蝉的早起,源于她二十余载如一日,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的习惯与责任。
作为大乔身边不可或缺的贴身侍女,她总是要在小姐醒来之前,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水温恰到好处,衣物整齐叠放,晨膳精致可口。
在恰当的时刻,她会以最轻柔的动作唤醒小姐,如同春风拂面,不留一丝痕迹。多年的谨慎与细心,让她早已习惯了在黎明前最寂静的时刻,便悄然醒来,迎接新的一天。
而司马懿的早起,则完全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他是被身体内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剧痛硬生生从睡梦中拽醒的。
那潜伏的毒素,仿佛拥有恶意的生命,总在不经意间骤然爆发,如同万千钢针同时刺入骨髓,搅得他五脏六腑翻腾不息,四肢百骸无处不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额头上青筋暴起,宛如蚯蚓般蠕动,唯有立刻服用蔡文姬特制的奇异蜜膏,方能稍稍缓解这噬骨的痛楚。
貂蝉心中挂念着昨夜司马懿咳血的情形,那份惊悸与心疼如同梦魇般紧紧缠绕着她,让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因此,她简单地梳洗后,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地赶往司马懿的房间,甚至顾不上先去查看大乔那边的情况。
她轻轻推开司马懿的房门,一股混合着药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如同寒风中的一缕阴霾。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沿,背影微微佝偻的司马懿。
他仅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此刻后背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如同雕塑般刚毅而痛苦。
他的一只手正死死攥着那个熟悉的白玉药瓶,另一只手则……则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和胸膛!
貂蝉的呼吸骤然一滞,脚步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只见司马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道道鲜红的抓痕,有的甚至已经破皮渗血,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那抓挠并非自残,而是剧痛袭来时一种无法抑制的本能反应,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减轻内心的煎熬。
他的肩膀因压抑着痛哼而剧烈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和艰难,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