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
可谁又能洞悉,那灿烂笑容之下,是否隐藏着一颗早已被苦难侵蚀得千疮百孔、日夜泣血的心呢?
一想到元歌可能一直在用笑容掩盖内心的悲伤,西施便感到心口仿佛被重物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加快脚步,小心翼翼地缩短与元歌之间的距离,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轻声说道。
“主人……对于你的过去,那些……那些事情,我……我深感抱歉。”
这句话,她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心疼。
走在前面的元歌,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只是大幅度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近乎浮夸。
“哎哟喂,我的小西施,你怎么又提这些陈年旧事了?不是说了嘛,别老想着那些破事儿了!都过去多少年了,骨头渣子都该化成灰了。”
他刻意提高了嗓门,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感。
“我啊,早就看开了!真的,看得比这山洞还要开!”
“真的吗?”
西施忍不住追问,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不忍。她无法想象,那样惨痛的过去,如何能轻易“看开”。
元歌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瞬间换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略带欠揍的笑容。
他双手并用,做出各种夸张又滑稽的动作,仿佛在表演一场拙劣的默剧,试图用搞怪来证明自己的“豁达”。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拍着胸脯,眉毛挑得老高。
“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干大事,你懂不懂?就是那种……惊天动地、轰轰烈烈、能让全世界都记住我元歌大名的大事!”
西施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有些懵,眨了眨那双如梦似幻的棕色大眼睛,顺着他的话问道。
“比如说呢?主人要干什么大事?”
元歌立刻来了精神,仿佛终于找到了展示自己宏伟蓝图的机会。他伸手指向周围这奢华却封闭的空间,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憧憬:
“比如说?你看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激昂的调子。
“总有那么一天,等我赚够了花不完的钱,拥有了说一不二的权力,这座‘庞府’,就不用再像只地老鼠一样,憋憋屈屈地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了!我要让它光明正大地搬到地面上去,就建在阳光最灿烂、风水最好的地方!不!”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快意。
“我要直接把它建在蜀国的皇宫里!就杵在刘备那老儿的眼皮子底下,气死他!哈哈!”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
“到时候,这座府邸会比现在大十倍、豪华一百倍!能装下我数不清的金山银山,让我过得比神仙还逍遥快活!而门上那两个字——”
他指向入口的方向,语气变得异常郑重。
“‘庞府’,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寒酸地用刀刻在木头上了!我要用最纯的黄金,镶嵌最闪亮的宝石,打造一块天下最气派、最耀眼的牌匾,堂堂正正地挂上去!让所有人都看到,‘庞’字,回来了!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仿佛那辉煌的未来已经触手可及。
然而,这笑声在西施听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与孤注一掷。
她看着元歌眼中那混合着野心、仇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的光芒,心里酸涩不已,却又被他这幼稚又执拗的“远大理想”逗得想笑,她连忙忍住,只是嘴角微微弯起。
“主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事’吗?”
元歌并未因她的调侃而有丝毫懊恼,反而凑近她,用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晃着手指,嬉皮笑脸地继续灌输他的“人生哲理”:
“当然!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赚钱、搞权更大的事儿呢?有了钱和权,你就能拥有一切!就能把曾经失去的,统统夺回来!甚至加倍地讨回来!”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所以说啊,小西施,你要记住,干大事的人,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像那些婆婆妈妈、整天沉溺于过去悲伤的人,是成不了气候的!顾虑太多,想得太多,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可怜虫,懂不懂?”
西施看着他一本正经(尽管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隐约觉得主人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行了,别傻站着了,进去吧,里面还有好多‘好东西’等着你去发现呢!”
元歌似乎不愿再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背对着西施,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语调轻快,似在催促她继续前行。
西施轻声应了句“嗯”,温顺地跟上他的脚步。
然而,她未曾察觉,在元歌转身背对她的瞬间,他脸上那强装的、夸张的笑意如潮水般迅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