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多么深重的伤痛和孤独。
他不是姓元吗?为什么这里会是“庞府”?因为她知道,元歌原本的名字,叫做庞统。
她仿佛能看到那个叫庞统的少年,是如何在接连失去至亲的打击下,挣扎求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又是如何怀着满腔的恨意,被师父收养,学成一身本领,他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却再次失去如父般的师父,他的世界再次崩塌;最终不得不改名换姓,成为如今这个看似快乐无比的元歌,他的笑容中隐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他贪财,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喜欢金钱,更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始终烙印着童年时因贫穷而失去母亲的惨痛记忆,他坚信只要拥有足够的财富和权力,就能避免重蹈覆辙,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里,这个隐藏在深山洞穴深处的、装修华丽的“庞府”,或许就是他内心那个叫庞统的小男孩,在拥有了能力之后,为自己打造的一个可以躲避外界、舔舐伤口,同时也是祭奠过去的巢穴和精神寄托吧。
所以,门上刻的不是“元”,而是“庞”,那是他对过去的一种铭记,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怀。
这时,元歌用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在门锁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脚踹在已经打开的门上,发出“哐当”一声,似乎这种方式能让他获得某种快感,能让他暂时忘却心中的伤痛。
他转过身,笑嘻嘻地对西施说。
“别愣着啦,进去吧!里面可舒服了,比你想象的要舒服得多!瞧瞧这家具,这摆设,可都是高档货色哟!”
然而,当他回头看清西施的表情时,话音顿住了。
西施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露出惊叹或好奇的目光,而是正用一种……一种充满了怜悯和心疼的眼神望着他,那双棕色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仿佛在看一个无家可归、受尽苦难的流浪儿,让他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元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迅速转过身,背对着西施,迈步向府邸内部走去。
他故作轻松地、大幅度地摆了摆手,用那种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的嬉笑语气说道。
“哎呀,你那是什么眼神嘛!过去那点破事儿,早就成老掉牙的历史了!”
他边走边说,声音在空旷的府邸里带着点回音。
“你啊,又不会穿越时空,回不到过去的,老揪着过去那点破事儿干啥呢?心不累吗?人不烦吗?干嘛非得揪着过去那些破事让自己难受呢!你说呢?小西施。对不对呀?”
他的语调透着几分轻快与洒脱,仿佛过往的一切都已如风般消散于无形。
然而,紧随其后的西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微妙变化——当元歌那惯常上扬的嘴角,在话语落尽时,竟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颤动,那强撑的笑颜,比泪水更显苦涩与凄凉。
他疾步前行的背影,在富丽堂皇却空旷寂寥的府邸中,勾勒出一抹难以名状的落寞与孤寂。
西施默默跟随着,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将背上沉重的酒篓往上提了提。她凝视着元歌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她深知,有些伤痛,即便用再华美的外衣包裹,以再灿烂的笑容掩饰,也终究无法真正抚平。
而她的主人,元歌,亦或庞统,正是这样一个,满身伤痕却依旧在黑暗中坚韧前行的人。
这座“庞府”,非是他贪财的象征,而是他无法割舍的过往之墓,也是他孤独灵魂唯一的归宿。
踏过那扇镌刻着“庞府”二字的巍峨大门,西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内心暗自惊叹。
此处与其说是隐匿于山腹之中的秘境,倒不如说是一座被整体迁移至此、精致缩小的奢华府邸。
地面铺设着墨色如夜的玉砖,光滑如镜,赤足踏其上,定能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直透心扉;穹顶高耸,非岩石本色,而是绘有祥云仙鹤的瑰丽彩绘,仿佛将天际的仙境搬入了人间。
四周墙壁上,夜明珠与不知名的发光宝石交相辉映,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光线柔和而明亮,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价值连城”的奢华气息。
紫檀木家具雕琢得细腻入微,鲛绡纱幔随风轻扬,博古架上陈列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就连墙角摆放的盆栽,也是世间罕见的玉树琼花,美不胜收……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权力交织出的独特气息,冰冷中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然而,西施的目光几乎未在这些令人目不暇接的奢华装饰上停留片刻。
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紧紧锁住了前方那个看似潇洒不羁的背影。
元歌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他特有的、略显夸张的轻快,但西施却仿佛能穿透那层玩世不恭的外壳,窥见他内心深处那个蜷缩在阴影中、从未真正走出过往的小男孩——庞统。
他总是挂着那副张扬至极的笑容,笑得如此欠揍,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