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他强忍着胸腔间依旧翻涌的腥甜与剧痛,迅速将那只沾染了黑血的手藏到身后,另一只一直紧攥着的手缓缓抬起,对着貂蝉快速而无力地摆了摆,仿佛那是一面无力挥动的旗帜。
“没……没事……”
他试图开口安抚,声音却沙哑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气音,仿佛每一丝气息都在艰难地挣扎。
“别……别怕……”
然而,他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貂蝉的心就越是如被凌迟般痛苦不堪。
她凝视着他那因痛苦而苍白如纸的脸,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以及那明显在强撑的姿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司马懿似乎缓过一口气来,他将那只一直紧握成拳的手伸到了貂蝉面前,然后缓缓摊开。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瓶身素净雅致,没有任何花纹点缀,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宛如山间清晨的薄雾,带着一丝神秘与宁静。
貂蝉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瓶子,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仿佛置身于一场迷离的梦境之中。
司马懿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费力地拔开了瓶塞。
顿时,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奇异草药与蜜糖的甜香扑鼻而来,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他用指尖从里面挖了一小勺色泽金黄、质地粘稠如同上好蜂蜜般的膏体,迅速送入口中。
那膏体入口即化,一股极其甜润馥郁的滋味瞬间在他口中弥漫开来,仿佛是最醇厚的花蜜在舌尖上舞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凉药气,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带来丝丝慰藉。
他闭着眼,喉结滚动,将其缓缓咽下。
随后,他做了几个极其深长而缓慢的呼吸,仿佛在努力引导着药力在体内流转,也像是在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如同在暴风雨中努力掌舵的船长。
渐渐地,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稳下来,脸上那骇人的痛苦神色也稍稍缓解,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至少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是暂时止住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极其随意地扯过床边一件似乎是换下来的里衣衣角,胡乱地擦了擦那只方才捂嘴的、此刻还沾染着些许黑红色痕迹的手。
那动作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淡漠,仿佛刚才咳出的不是危及性命的黑血,而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灰尘,如同随手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可他越是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无所谓,在貂蝉眼中,就越是如同一把烧红的、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反复地扎进她的心脏最深处,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那随意擦拭的动作,那试图掩饰的态度,比任何痛苦的呻吟和求救都更让貂蝉感到窒息般的心痛和恐惧,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主人!”
貂蝉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坐到床沿,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搀扶住司马懿依旧有些微颤的手臂。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衣袖上,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心疼和哀求,宛如夜莺在黑暗中悲泣。
“您到底怎么了?!求求您告诉我!别再说什么没事了!我都看到了!那……那是黑血啊!怎么会是黑血呢?!您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还是中了什么毒?是文姬小姐给的药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她的恐惧和担忧,仿佛是在黑暗中拼命寻找一丝光明的求救信号。
她紧紧盯着司马懿的眼睛,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蓝色湖泊中寻找到一丝答案,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
然而,面对她泣血般的追问,司马懿却只是缓缓抬起眼睑。
他的脸色依旧很差,宛如暴风雨后的天空,阴沉而灰暗,但那双刚刚经历过剧痛折磨的眸子里,却已然恢复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沉,仿佛是一座冰冷的城堡,将所有的情感都紧紧锁在其中。
他黑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仿佛极其厌烦被如此追问,极其不愿面对这个话题。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用于保护自己的防御姿态,也是一种……不愿让身边人卷入更深的担忧和危险之中的沉默,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
他沉默着,只是用那只刚刚擦干净、却依旧冰凉的手,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无力感,反手拍了拍貂蝉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背。
那动作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一种疲惫的示意,示意她不要再问,如同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弱信号,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无碍。”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试图结束话题的冷漠,仿佛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