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任这种情绪蔓延。他翻身下马,逐一向士兵们解释“保退路”的重要性,又安排后勤营送来草药和新草鞋,军营里的懊恼情绪才渐渐平复。可当他和杨延昭回到主营帐,看着周显递来的江宁城防图,两人却陷入了新的纠结。
“周先生的法子是好,可谁来带队?”杨延昭手指叩着桌沿,眉头拧成疙瘩,“我是主帅,全椒城外还得留兵牵制王庆,一旦离开,这边的防线就垮了。”
李星群心里也清楚——他若带队去江宁,拿下城池又是一桩大功,只会让朝廷的猜忌更重。他推了推城防图,语气委婉:“元帅说得是,您得坐镇中军。我这边……巢湖战后兵力已够惹眼,再立军功,怕是不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顾虑。帐内沉默片刻,帐帘突然被掀开,杨文孝大步走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早上巡查的尘土,他双手抱拳,声音响亮:“父亲!李叔!孩儿愿带骑兵去江宁!”
杨延昭愣了愣,随即沉下脸:“胡闹!江宁虽守兵弱,可方杰再无能也是方腊亲侄,你实战经验少,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孩儿不是胡闹!”杨文孝往前一步,眼神坚定,“巢湖一战,孩儿跟着李叔学了不少战术;守全椒时,也跟着张将军练过骑兵奔袭。这次有周先生的城防图,还有内应,只要计划周全,肯定能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孩儿年轻,就算成了,也只是‘初生牛犊’的小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李星群看着杨文孝眼里的光,心里微动——这小子虽年轻,却不怯战,上次巢湖偷袭战,他还带着小队士兵守住了侧翼,确实有几分本事。可他还是有些担心:“文孝,轻装奔袭最忌轻敌,方杰贪财,但他身边的南疆护卫不好对付,你一个人……”
“李叔放心!”杨文孝立刻接话,“我想请张清、琼英二位将军随行——他们擅用飞石、套索,对付南疆护卫有经验;再请关胜、林冲二位将军压阵,关将军的大刀能破阵,林将军的枪法能护队,有四位将军帮衬,孩儿绝不让任务出岔子!”
杨延昭还是没松口,手指在城防图上反复摩挲——他就这一个儿子,虽盼着他能立军功,却更怕他出事。李星群看出他的犹豫,轻声劝道:“元帅,文孝说得有道理。四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有他们在,能护着文孝周全。而且,让文孝去,既不耽误江宁的事,也不会让朝廷多心,是两全之策。”
周显也在一旁补充:“杨小将军有勇有谋,再加上四位将军,肯定能成!小人在江宁西郊的商号会备好干粮和马匹,绝不会让将士们受困。”
杨延昭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杨文孝的肩膀:“好,爹准你去!但你记住,凡事听四位将军的,不可擅自做主。要是遇到危险,先保自己和弟兄们的命,江宁可以再打,人不能丢!”
“孩儿记住了!”杨文孝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转身就去请四位将军。不多时,张清、琼英、关胜、林冲便走进帐内,四人都是一身劲装,神色肃然。
张清手里转着飞石,笑道:“元帅放心,有俺在,定不让南疆人近小将军半步!”琼英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套索在指尖绕了个圈:“俺和张清搭档惯了,对付偷袭最在行。”
关胜拔出半截大刀,刀光映得帐内亮了几分:“末将愿带三百骑兵为先锋,扫清沿途巡逻队。”林冲则沉稳地说:“末将带后队压阵,确保粮草和伤员安全。”
李星群看着四人,心里松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云莘兰给的布包,递给杨文孝:“这里面是驱蛊药粉和伤药,江宁可能有南疆蛊虫,让弟兄们都带些。路上避开正午的日头,方腊的巡逻队多在那时出没。”
杨文孝接过布包,小心收好,又对着杨延昭和李星群行了个军礼:“孩儿定不辱使命,拿下江宁,等父亲和李叔进城!”
帐外的天色渐渐暗了,杨文孝带着四位将军去点兵——五千轻装骑兵都是从老兵里挑的,每人只带三天干粮、一把马刀、一杆火枪,马蹄裹了麻布,避免发出声响。周显则提前出发,去江宁西郊安排接应。
杨延昭站在帐外,看着杨文孝的队伍消失在夜色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倒比我当年还急着立军功。”
李星群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孝有本事,还有四位将军护着,肯定没事。咱们现在该做的,是在全椒城外摆足架势,让王庆以为咱们要强攻,牵制住他的兵力,不让他发现江宁那边的动静。”
杨延昭点点头,转身下令:“传我将令,明天一早,让工程营在全椒城外搭云梯、架火炮,做出强攻的样子;火枪队轮流在城下射击,吸引王庆的注意力!”
夜色渐浓,全椒城外的启军营地里,火把的光映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有的在搭云梯,有的在搬火炮,还有的在城下巡逻,故意大声说话,让城楼上的南疆士兵听得清清楚楚。而在南边的小路上,杨文孝的骑兵队正悄无声息地疾驰,马蹄踏过草地,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杨文孝勒住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四位将军正分别守在队伍的前后左右,神色警惕。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